第五章 女儿想要有个家(1)

这么晚来电话，卓雅君首先想到了东方月，准是又叫她喝夜场或开房间。她惦记着女儿的事情，以及小酒馆如何抓落实，哪有心思答理东方月。况且她已经讲明和东方月分道扬镳，如果自己破戒未免太低贱了。

卓雅君没好气地对电话那头发话：“深更半夜打哪门子电话，不是说过别烦我吗？以后再没脸没皮地打骚扰电话，我也会动用特殊方式骚扰你。”

电话那头的司马相关蒙头转向茫然失语，心想：刚才酒场上两情相悦配合默契，怎么转眼间翻脸不认人？女人的心思，原来如此解读。他不甘心就此失败，平静地发出磁性的男声：“卓老板，谁又惹你了？实在不好意思，我打电话扰了你休息，以后坚决改正错误。”

卓雅君发完无名火，感觉可能误认了电话号码，听到司马相关的声音越发后悔，赶紧解释道：“司马大哥，我不是和您发火，有个流氓浑蛋老是半夜打骚扰电话，我没看清电话号码就回话，以为又是那人在捣乱。”

司马相关酸楚楚地跟着解释：“我见你喝酒的后半程情绪不佳，觉得可能出现了经营外的难题，担心你多想。既然已经安全到家，我就放心了，快睡觉吧，晚安！”

卓雅君再次后悔自己说漏嘴，也清楚正好与司马相关的歪想对上号，准备多解释几句，哪怕越解释越糊涂。可是司马相关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先行挂断电话。

司马相关出于好意挂电话，知道卓雅君解释不清，他也没必要听她解释清。人家的隐私对你解释，你能帮多大忙，恐怕只会越帮越乱。

卓雅君失魂落魄地拿着电话，心里展开丰富的联想，渐渐渗出几丝暖意，司马相关的电话说明他关心在意她。能被自己看中的男人在意，是卓雅君目前的最关切最需要。

她准备给司马相关拨回电话，转而又想，此时司马相关在哪里？是否方便接电话？于是打消念头，推门走进女儿的屋子。

电脑屏幕闪着光亮，女儿却趴在电脑桌上睡着了。她以为女儿玩游戏玩昏了头，感觉有点别扭。她怕惊醒女儿，迈着准太空步接近电脑，好视察女儿到底玩啥游戏，接下来好有针对性地做思想工作。

卓雅君挪动鼠标想看究竟，女儿“忽”地抬起头，惊叫着夺鼠标：“妈妈，你在干什么？不准看我的博客日记。”

没容卓雅君看清屏幕上的文字，女儿已把界面关掉。

卓雅君也被女儿惊吓了一跳，她轻缓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肩说：“小青吓着你了？妈妈不偷看日记，是想替你关掉电脑。只要别半宿半宿地玩游戏，妈妈就放心了，快洗洗上床睡觉吧。”

司马小青去卫生间洗漱后，反而没有了睡意，依偎着妈妈想说几句知心话。卓雅君正要与女儿沟通，便鼓励女儿有啥话尽管说，但时间太晚了，只能拣些最重要的说，别耽搁明天按时起床。

女儿善解人意地说：“妈妈，您天天忙到深夜，有时后半夜才回家，我担心您路上遇到坏人。这段时间只有我一人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觉得很孤独也很害怕。妈妈，能不能别开饭店了，回到咱从前的那种日子多好。”

卓雅君爱怜地搂着女儿说：“你爸走得匆忙，给咱娘儿俩留下一大笔债，不开饭店拿什么还债？”女儿反驳道：“可以干点其他事，挣钱的道多着呢。”

卓雅君满脸为难地表示：“妈妈在家全职十来年，已经待傻了，随时面临被社会淘汰的危险，干啥都要从头学起。小青是否记得，你爸在世时，我就要求开家小酒馆，可你爸说啥也不同意，闹得我现在有点抓瞎。”

女儿反驳的力度越来越小：“可是像妈妈这种开法，会把自己累倒，把小青吓倒。”

卓雅君基本搞清楚了她的心结，拍着女儿的手说：“妈妈以后一定注意小青的提醒，小酒馆步入正轨后，妈妈天天陪着小青读书写作业。”

女儿露出灿烂的笑容，说明女儿理解了妈妈的苦衷。卓雅君趁热打铁，开始给女儿亮起警示灯。

她故作无意地问女儿：“你晚上害怕还为妈妈担心，睡得晚也睡不踏实，上课时注意力无法集中，近期考试成绩肯定在下滑！”司马小青敏感地回应：“老师告我黑状，真不够意思。”卓雅君马上为老师辩解：“小小年纪别瞎说，我抽查了几次你的作业，马马虎虎在应付，出现好多错，我猜你听课准有问题。 ”

司马小青被唬住，来回拽卓雅君的胳膊撒娇：“老妈，别再提上课的事，从明天起我保证认真听讲，期末考试进入前三名。”卓雅君也向女儿保证，以后尽可能晚上九点前回家，早晨和小青对话十分钟。你的博客日记我没权利看，可要多说老妈的好话。司马小青很不自在地说：“我绝对没说妈妈的坏话，世上只有妈妈好啊！”娘儿俩幸福地抱在一起。

时间已过午夜十二点，卓雅君催促女儿赶紧睡觉。女儿处于兴奋期，非缠着妈妈多说说话。卓雅君强行把女儿推进被窝，点了点女儿的额头，慈爱地说：“快快睡觉，再不睡明天上课又该走神了。”女儿扮个鬼脸，夸张地合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