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发型和服饰是首要线索。过去我很少注意自己的穿着。我喜欢系发带，发带很省事，我无法想像这对美国大众也能暗示出我的好、坏或冷漠。但在竞选期间，我的一些朋友肩负给我打扮的职责。她们买了一堆衣服让我试穿，并告诉我不能再系发带。

她们比我还了解第一夫人外表的重要性。我不再只代表我自己。我得要求美国民众让我代表他们，担任传递形象的角色，从女性的魅力到母亲般的安慰无所不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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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友琳达·布拉德沃斯﹣托马森推荐她在洛杉矶的发型设计师朋友克里斯托弗·沙特曼为我理发。她深信这样能改善我的外形。我认为这太夸张。但很快我便像个小孩进了糖果店，尝试每一种款式。长发、短发、刘海、辫子、鬈发……这是全新的世界，非常有趣。但就在我不断尝试新发型的同时，也引来一些报道，说我没办法安于一种发型，以及哪些发型透露出我哪些精神状况。

选举初期，我也察觉到处于一种"附庸身份"的难处。我是比尔竞选活动的主要代理人。我想支持他的竞选活动，并推广他的理念，但我们已从"买一送一"那件事上得到教训，我必须步步为营。我离开了原先的律师事务所，并卸下所有慈善机构和公司董事会的职务，包括沃尔玛董事职务。我在山姆·沃顿先生邀请下加入沃尔玛百货，他让我学到许多经营企业的知识。在担任该公司董事期间，我主持的一个委员会专门负责让公司的经营更符合环保要求。我也参与推动"购买美国"计划，这一计划让许多美国民众找到工作或保住工作。辞去沃尔玛百货以及诸如儿童保护基金会等机构的工作，让我感到脆弱和不安。我和比尔结婚后仍有全职工作，我很重视工作所给予我的独立和自主性。而现在我只是"某人的妻子"，对我来说是个奇特的经历。

我的新身份也给家里一些平常事物带来影响：我订购了新的信纸，以回复竞选期间收到的信。我选用淡黄色信纸，并要求在信纸上以深蓝色整齐打印我的全名：希拉里·罗德姆·克林顿。当我收到箱子，打开后发现信纸上端的名字变成"希拉里·克林顿"。显然某位比尔的工作人员认为去掉"罗德姆"在政治上是上策，仿佛罗德姆已不再是我身份的一部分。我将整箱信纸退回，又另外订购一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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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赢得加州、俄亥俄州和新泽西州于6月2日举行的初选后，已肯定获得提名，但不代表他能赢得总统大选。竞选期间那些负面报道使他在民意调查上落后佩罗和布什总统。他决定将自己重新介绍给美国大众，并开始出现在一些受欢迎的电视访谈节目中。他在选举顾问格伦瓦尔德的建议下，上电视节目，并吹奏萨克斯。他的竞选人员也劝我接受更多访问，并同意《人物》杂志专访，还让我和切尔西的照片登上杂志封面。我本来不很愿意，但最后还是同意，因为有人告诉我大部分美国民众甚至不知道我们有孩子。就某方面来说，我很高兴在惨烈的初选阶段我们把切尔西保护得很好，没让她受媒体侵扰；另一方面，我相信母亲是我最重要的工作。如果人们不知道这一点，他们当然不可能了解我们。这篇报道不错，但它促使我重申切尔西应拥有其隐私权这一立场，我深信这对任何小孩的身心发展和探索他们个人的生活选择很重要。因此比尔和我立下了原则：当切尔西以家庭成员身份和我们在一起，与比尔或我一块儿出席活动时，媒体当然可以报道她。但我不同意让更多报道或访问扯上她。这是我们夫妻所做的最明智决定，接下来八年我们也坚守这一原则。我很感谢的是，除了少数例外，媒体都能尊重她的隐私和不受干扰的权利。只要切尔西不寻求他们的注意或从事会引起大众兴趣的事，她就不会受到干扰。

1992年7月，民主党在纽约市召开大会，正式提名比尔和他的搭档、田纳西州联邦参议员戈尔为正、副总统候选人。选择纽约是件很好的事。虽然选在这里不是我们决定的，但比尔和我都很喜欢纽约，他能在这里获得提名令我们相当高兴。在前副国务卿华伦·克里斯托弗领导的仔细筛选下，比尔选择了戈尔作为搭档。我在80年代的一些政治场合上见过戈尔和他的夫人蒂珀，但我们和他们不熟。有些政治观察家对比尔会选择一个看上去和他很像的人做搭档感到吃惊。两人来自南方两个邻近的州，年龄接近，宗教信仰相仿，且都热衷于研究公共政策。不过比尔重视戈尔担任公职的记录，深信戈尔能增强他自身的背景。

很多人告诉我，在比尔公开宣布他选择戈尔作为竞选搭档那天，戈尔夫妇和他们的孩子以及我们一家三口站在州长官邸门廊的照片，极好地表现了竞选团队及其变革的潜在能量。我想我那天的感觉反映了许多美国人的情绪。是到了该由新一代人来领导的时候了，民众对我们国家新方向的前景表达出乐观的态度。在提名大会最后一晚，我们兴高采烈地在台上互相拥抱跳舞。

第二天早上，即7月17日，我们展开了神奇的巴士之旅，我称之为"比尔、戈尔、希拉里和蒂珀的完美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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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乘巴士旅行，是竞选经理戴维·威廉和我们的老朋友苏珊·托玛西共同想出的点子。苏珊和我们夫妻认识超过二十年，她为人热忱，是进取心十足的律师。她知道好的竞选行程安排必须讲述候选人的故事，必须阐明他的关切以及他的计划，让选民了解他的动机以及他的主张。苏珊丈夫和儿子搬到小石城，以监督竞选活动的行程安排。她和戴维意图将党大会的成功加以扩大，认为通过巴士之旅走遍竞争激烈的各州，能形象地传达比尔和戈尔所代表的伙伴关系和世代交替，以及他们所提出"人民第一"这一信息。

搭乘巴士旅行让我们有机会更好地了解彼此。戈尔夫妇和我们一起谈天、吃饭、向窗外挥手或将车队停下以临时聚众集会。轻松自在的戈尔，无论简短幽默的谈话或不苟言笑的评论都驾轻就熟。他能迅速知道前方路边有一小群人，示意比尔将车子停下。戈尔会凝视前方车窗，看到有人挥手或注视着我们，便叫道："我们在前面停一下。"某天凌晨两点我们一行人来到宾州伊利镇，几百名耐心等候的支持者前来迎接我们，戈尔当即发表一篇振奋人心的演说："那些上升的东西，像医疗保健费用和利率，应该要降下来。而那些下降的，像就业率和希望，应该要升上去。我们必须改变方向。"然后他对着我们三人说："我想那边有两个人整晚喝着咖啡，走，我们去探望探望他们。"就连比尔也同意了这项提议。

蒂珀和我谈了许多作为政治人物配偶的经验，也谈到我们的孩子，以及我们希望丈夫怎样解决国家面临的问题。蒂珀曾因在1985年发言反对暴力和色情流行歌曲而引起争议，我佩服她勇于表达自己立场又能坦然面对批评，也佩服她为无家可归者及心智残障者所做的工作。她是位熟练的摄影师，随身携带照相机，帮助将竞选过程记录下来。

有天傍晚在俄亥俄河谷乡下，我们在吉恩·布兰斯图尔托的农场烤肉，并与当地农民会面。我们准备离去时，布兰斯图尔托告诉我们，有些民众在几英里外的十字路口等着我们，我们应该过去看看。那是个怡人的夏夜，人们坐在拖拉机上挥舞着旗帜，小孩则站在田埂边举着牌子欢迎我们。我最喜欢一面写着："给我们八分钟，我们给你们八年！"的牌子。在昏暗的月光下，我们惊讶地发现田野间已聚集了数千人。

从伊利诺伊州的万达利亚，到密苏里州的圣路易斯、得克萨斯州的科西卡纳和佐治亚州的瓦尔德斯塔，我们到处都受到大批群众夹道欢迎，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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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石城，老阿肯色报社大楼面积广大的三楼成了比尔的竞选总部。卡维尔坚持竞选团队每一个部门的人，包括媒体、政治和研究各部门，都在这个广大的空间中工作。这是消除等级划分，鼓励信息和理念自由流通的最聪明且有效的办法。每天早晨七点和傍晚七点，卡维尔和斯迪法诺普洛斯会在"战情室"里开会，评估当天的新闻并针对这些新闻和来自布什阵营的攻击制定对策。他们抱定的想法是，对任何攻击都要回应。"战情室"的设立让卡维尔、斯迪法诺普洛斯和"快速反应部队"能立即采取行动，纠正敌对阵营歪曲事实的指控，并积极将我们所要传达的信息传播出去。

某晚，帕蒂·索利斯在小石城竞选总部后部的电话响起。另一位竞选助理史蒂夫·拉比诺维奇赶忙去接，也不知为什么，他随口说出："希拉里地盘！"他在电话上听到我的声音觉得很尴尬，但我认为他为我制造了一个了不起的绰号。帕蒂很喜欢这个昵称，她在她的桌子后方墙壁上钉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希拉里地盘。

随着时间推移，我对比尔胜利的信心日渐增加。美国人需要新的领袖。共和党主政十二年，国债增加了四倍，形成庞大而与日俱增的预算赤字，造成经济停滞不前，许多人找不到或无法保住一份正常工作，也无法为自己和小孩负担医疗保健费用。布什总统两度否决"家庭与医疗休假法案"，也不再支持推动妇女权利。他在担任驻联合国大使和国会议员期间，是计划生育的支持者，但在担任副总统和总统时，却成了反堕胎人士。随着犯罪率、失业率、靠救济度日和无家可归者人数攀升，布什政府似乎越来越和社会脱节。

对比尔和我来说，没有一件事比美国的医疗保健危机更令人懊恼。我们所到之处，都听到医疗保健体系分配不公的事例，越来越多的民众因付不起保险费又没钱看病，而被剥夺必要的医疗照顾。

在新罕布什尔州，我们遇见罗尼和罗达·马科斯夫妇，他们的儿子小罗尼有先天性心脏病。当罗尼失业也失去了健康保险后，他付不出儿子的巨额医药费。戈尔夫妇也告诉过我们，来自佐治亚州的菲尔波特一家，他们的七岁小孩因车祸受重伤，住院时刚好跟戈尔的儿子阿尔伯特同一个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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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尔夫妇经常提到菲尔波特一家所面临的巨大经济压力。

每个故事都令人动容,而我们知道每听说或目睹一个悲剧,就有数千个我们无从知道的同样的故事在发生。

我不认为比尔曾预料到医疗保健改革会成为其竞选活动的一个重要基石。卡维尔在战情室提出的著名口号是:“笨蛋,问题在经济。”但比尔对这个问题研究得越深入,就越了解改革保险并控制其暴涨的费用，和解决经济问题以及满足民众的紧急医疗需要是密不可分的。比尔一再告诉他的幕僚:“别忘了医疗保健。”他们开始收集资料,包括伊拉·马加齐纳所做的研究。我在1969年听说过伊拉这个人,比尔于同一年在牛津大学遇到他,他也是罗德学者。

比尔、伊拉和一群为数日增的顾问专家开始研究当选后如何应付医疗保健问题。比尔在竞选期间出版的《人民第一》一书里,以及在9月间一场谈论医疗保健危机的演讲中,曾预告他的改革计划,包括控制不断升高的医疗保健费用,减少表面文章和保险业的繁琐手续,让处方药物人人负担得起,最重要的,则是让所有美国人都享有健康保险。我们知道要解决医疗保健体系的问题会是极大的政治挑战。但我们相信选民在11月3日投票给比尔·克林顿,就会得到他们想要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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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竞选的最后二十四小时，我和比尔马不停蹄的全国旅行进人最后几站：宾夕法尼亚州的费城、俄亥俄州的克里夫兰、密歇根州的底特律、密苏里州的圣路易斯、肯塔基州的帕迪尤卡、得克萨斯州的麦卡伦和沃思堡以及新墨西哥州的阿尔布开克。我们在科罗拉多的丹佛看见太阳升起，然后飞回小石城。切尔西于上午十点半左右在机场迎接我们。换好衣服后，我们三个人前往投票站，我很自豪地投了比尔一票，选他当我的总统。白天我们和家人、朋友待在州长官邸，打电话给全国各地的支持者。到了晚间十点四十七分，电视台宣布比尔赢得胜利。

虽然我已预期会赢得胜利，但这个消息还是令我震撼。布什总统打电话给比尔承认失败后，比尔和我走回房间将门关上，我们一起祷告，祈求上帝在比尔接手这一令人敬畏的重责大任后，伸手帮助他。然后我们召集所有的人开车前往老州议会大楼，也就是十三个月前开始竞选活动的那个地方。我们在一大群欣喜若狂的阿肯色州民众和来自全美各地的热情支持者面前，和戈尔一家人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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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内，州长官邸的厨房餐桌就成了克林顿交接期的神经中枢。接下来几个星期，未来内阁的可能人选来来去去，电话终日响个不停，食物大量消耗。比尔要求华伦·克里斯托弗负责交接工作，并和米基·坎特、弗农·乔丹一起，就重要政府职位的人选进行筛选。他们首先专注于比尔列为最优先的经济团队上。来自得州的参议员洛伊德．本特森同意出任财政部长；高盛投资银行联合主席罗伯特·鲁宾答应比尔出任即将成立的国家经济委员会首任主席；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经济学教授劳拉·丹德烈亚·泰森女士出任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纽约州州长马里奥·科莫的前任助理斯珀林·吉恩担任鲁宾的副手，并在后来继任鲁宾的职位。民主党籍的众议院预算委员会主席列昂·帕内塔则担任管理与预算办公室主任。这些人和比尔一起制定经济政策，使政府财政趋于稳健，并使民间企业步入前所未见的快速增长道路。

我们也得面对换工作和搬家的现实挑战。在筹组新政府的同时，我们也必须收拾州长官邸，那是切尔西惟一记得的家。由于我们没有自己的房子，所有一切都得跟着我们一起搬进白宫。朋友们帮我们在每个房间里整理、分类、装箱。来自亚利桑那州的朋友洛蕾塔．埃文特负责管理从世界各地寄来的数千件礼物，这些已经在地下室里占了很大一块地方。她常常会对楼上尖叫："来看看都寄来了些什么！"我下楼后会发现她拿着一幅由贝壳做成、镶嵌在红色天鹅绒背景里的比尔的肖像，甚至还有一些穿着婴儿服的狗娃娃，指名要送给我们那只著名的黑白相间的小猫咪索克斯。

我们还得为切尔西在华盛顿找一所新学校。切尔西已步入少年，她对生活将有所变化不太高兴。一旦住进白宫，她将接受特工人员全天候保护，比尔和我都不知道如何才能给她一个正常的童年生活。我们事先已接到警告，索克斯若要住进白宫，就不能四处闲逛，收集小鸟或老鼠的死尸当作战利品，但我们仍决定带它同行。由于白宫的围栏很宽，它可以轻易溜到外面马路上，我们勉强同意只要它外出，就一定得拴上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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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选期间，我已向律师事务所请长假，现在我得辞去这份工作，并在尽力帮助比尔的同时，开始招募第一夫人办公室的人手。我们俩也开始讨论我该扮演什么角色。我得到了一个身份，但不是个真正的职位。我要如何在不失去自己立场的情况下，利用这个机会协助我的丈夫并为国家服务？

并没有现成的第一夫人训练手册。我得到这个工作是因为我的丈夫当上总统。在我之前的第一夫人在住进白宫时，各有各的想法、期望、好恶、梦想和困惑。每个人渴望扮演的角色反映了她自己的兴趣和风格。而这个角色必须平衡她的丈夫、她的家庭和国家的需要。我也一样，我必须决定如何利用这个机会和职责，一如过去每一位第一夫人那样。

多年来，第一夫人的角色大体上被认为具有一定象征意义。人们预期她能代表一种大致上属于虚构的理想的美国女性形象。许多第一夫人成就非凡，但她们一生的所作所为往往被忽略、遗忘，甚至被隐瞒。在我准备接手这个角色之前，历史真相终于大白。1992年3月，史密森学会旗下的美国历史博物馆对其颇受欢迎的"第一夫人展示厅"进行修整，以展现这些女性所扮演的各种不同的政治角色和公众形象。在那些礼服和瓷器之外，博物馆也展出芭芭拉·布什和丈夫一起视察"沙漠风暴"部队时所穿的迷彩服，还特别引用华盛顿夫人玛莎所说的，"与其说像其他什么，我倒是比较像一名国家囚犯"。展览负责人埃迪斯．梅奥和史密森学会还因为这个展览被外界批评为篡改历史，贬损了第一夫人的"家庭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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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过去总统们的婚姻，我了解到比尔和我并非第一对在政治上和生活上彼此依赖的伙伴。根据史密森学会和一些历史学家的研究，我们现在终于知道亚当斯总统的夫人阿比盖尔曾给丈夫提出政治上的建议，她并为此得到一个轻蔑的绰号："总统太太"；而塔夫脱总统能被老罗斯福总统提拔为继任者，得归功于他的太太海伦在幕后运作；威尔逊总统中风之后，其夫人艾迪斯以"非正式总统"身份主政；罗斯福总统的夫人埃莉诺曾在政坛掀起风暴；杜鲁门总统的夫人贝丝曾为丈夫修改演讲稿和书信。

比尔和我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爱情和尊重的基础上，一如过去许多白宫的住户那样。我们彼此分享抱负与成就，胜利和失败。这并不会因为一次选举而改变。结婚十七年，我们成了对方最大的拉拉队、最尖刻的批评者和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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