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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妾记》第十二集:小伙为了破案,让人把

《纳妾记》第十二集:小伙为了破案,让人把 豆瓣评分:0

更新至0集
  • 分类:国产剧
  • 导演:孙恺凯
  • 地区:内地
  • 年份:2016
  • 语言:普通话
  • 更新:2022-05-19 0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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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纳妾记》第十二集:小伙为了破案,让人把是由孙坚,何育骏,付蓉儿,雨婷儿,赖雨濛,安悦溪,刘金,李嘉熙主演的一部国产剧。#虎年有娱# 在唐冬冬看来,眼前的这架纺车已经很了不起了,结果金锋告诉她还能继续改进。 这让她心跳.. 更多

《纳妾记》第十二集:小伙为了破案,让人把剧情介绍

#虎年有娱#

在唐冬冬看来,眼前的这架纺车已经很了不起了,结果金锋告诉她还能继续改进。 这让她心跳忍不住加快,追问道:“改进之后速度还能提升多少?” “这个不好说,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 金锋脑子里不由浮现出上学时去纺织厂参观的景象。 一百多米长的纺织机,满满都是来回飞奔的梭子,眼前的纺车与之相比就是孩子的玩具。 但是以现在大康的工业水平,想要做出这样的纺织机就是痴人说梦。 动力、制作材料、工艺等等都是问题,恐怕金锋把这辈子耗进去都不一定能成。 “牵扯到什么?” 唐冬冬继续刨根问底。 “这个先不说,我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你是不是也该回答我的问题?” 金锋很难跟唐冬冬解释工业问题,便岔开话题:“你是准备直接把纺车卖掉,还是找人投钱开作坊?” “这么好的宝贝卖掉就是傻子……” “所以,你在把我当傻子?” “呃……” 唐冬冬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要不然咱们合伙开个作坊好了,我保证你和晓柔姐姐都能过上富贵日子。” “我有纺车,你穷得都交不起赋税了,拿什么跟我合伙?” “我会打理作坊啊,” 唐冬冬自信说道:“我知道哪里的葛麻最便宜,也知道纺成线、做成布卖到哪里最划算,这些你知道吗?” “看来你对纺织行业很了解啊。” 金锋很光棍的摇头。 改进纺车他可以,但是唐冬冬说的这些,他还真是一窍不通。 “那是当然,我们家祖上三代都是做纺织的,要不是我爹……” 说到这里,唐冬冬情绪突然不说了,抽了抽鼻子,抬头看着金锋:“反正我可以给你保证,把纺车交给我,你和晓柔姐姐能过上好日子。” “空口白牙的保证谁都会说,直接说你是怎么打算的吧。” 当得知唐冬冬出自纺织世家,金锋立刻有了兴趣。 但是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准备先听听唐冬冬的想法。 “本来我准备带着纺车去城里,找我爹以前的朋友合伙,这样很快就能赚钱,但是那群老家伙都是人精,我们家又落魄了,他们肯定会死命压价。所以咱们就不说了。” “嗯,直接说你打算怎么跟我合伙吧。” 金锋也不想费心思跟一群老家伙勾心斗角。 “我刚才算了一下,这种纺车纺线的速度是以前纺车的五到六倍,我和晓柔姐姐轮班不停纺线,最多十天,挣的钱就可以买木头再做一辆纺车,到时候我就可以雇两个女工,就算扣掉她们的工钱,最多十五天,赚的钱就可以再做一辆纺车,然后再雇两个女工。 如此这般,最多一年,咱们就能成为金川最大的作坊!” 唐冬冬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金锋:“你觉得怎么样?” 说实在的,金锋心动了。 唐冬冬说的模式虽然简单,却非常有效,世界上绝大多数资本家的原始积累,都是这么来的。 前期可能会比较困难,但是一旦走上正轨,自己就可以做甩手掌柜的,躺在家里都能赚钱。 他有技术,唐冬冬有渠道,有管理作坊的经验,两人可以互相弥补短板,合作再合适不过了。 “那怎么分账?” 亲兄弟明算账,分账的事情最好提前说好,免得以后扯不清。 纺机是我的,以后还要靠我改进,前期晓柔也要参加纺织…… 金锋默默在心里盘算自己的筹码,决定争取最大的利益。 可是谁知道唐冬冬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分账!” “不分账?什么意思?” “我嫁给你做妾,没有必要分账。” “咳咳!” 金锋被唐冬冬的话刺激的剧烈咳嗽起来。 不是说封建时期的女子都很矜持吗? 怎么自己遇到的一个比一个彪悍? 才进门没几天的老婆,天天念叨着给自己纳妾就罢了,现在这又冲出来一个主动上门做妾的? 大康的民风这么开放吗? 站在一旁的关晓柔一脸惊喜:“冬冬,你终于想通啦?太好了,走,咱们去五奶奶家拿你的东西……” “你等会儿!” 金锋拉着关晓柔,看向唐冬冬:“为什么?” 关晓柔嫁给自己,那是因为她被逼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但是唐冬冬显然没到这一步。 她着急把自己嫁出去干什么? 难道看上自己了? 金锋还没自恋到这个地步。 唐冬冬肯定有其他原因。 “晓柔姐姐说你是读书人,从来不打女人,又是打虎英雄,是附近几个村里最合适的夫婿了,我想嫁给你不是很正常吗?” 唐冬冬反问道。 “我想听实话。” “这就是实话。” 唐冬冬说道:“我就算能攒齐明年的赋税,也攒不齐后年的,所以早晚都要嫁人,与其嫁给村里的莽汉,还不如嫁给你呢。” “算了,你不想说就罢了。” 金锋拍拍屁股,走向门口。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后边传来一声叹息,然后就听唐冬冬说道:“好吧,我承认,我想嫁给你,还有其他原因。” “这还差不多。”金锋转身说道:“说吧,什么原因。” “我想重振家里的产业,击败周家。” 唐冬冬握着拳头,咬牙说道。 “哪个周家?” 金锋翻遍了宿主的记忆,就认识一个姓周的。 也是西河湾村的,就住在张凉家对面。 可是这家的男人前年死在战场上了,只留下一个十岁的小女儿,肯定不是唐冬冬嘴里的周家。 “郡城最大的布商——周长林!” 唐冬冬一字一句说道。 “你想击败周家,跟嫁给我有什么关系?” 金锋更纳闷了。 “你刚才明明说纺车还可以继续改进,后来却又只字不提,所以我知道,你不信任我。 纺车是你的,办法我也跟你说了,你完全可以踢开我自己做,这样的话,我什么都得不到。 而且合伙人不一心,生意很难做大,只有嫁给你,我才能得到你的信任,得到你的支持,作坊才能以最快速度壮大。” 唐冬冬苦笑道:“这就是我的想法,你如果还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 “我信。” “这么说,你同意娶我了?” “不!” 绗?21绔? 鍚堜綔鎰夊揩 “为什么?” 唐冬冬眼神一黯:“你怕了周家?” “我都不知道周家在哪儿?”金锋再次摇头。 “是我长得不好看吗?” “你长得很漂亮,我也很欣赏你的见识和谈吐。” “那是为什么?”唐冬冬问道。 “咱们总共才见过两次面,你就要嫁给我,我觉得太快了。” 金锋随口敷衍了一句。 唐冬冬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如果在后世,妥妥的女强人。 这样的人可以做合作伙伴,却不适合娶回家做老婆。 “你和晓柔姐见第一次面就成亲了,不是更快吗?”唐冬冬反驳道。 “那是没办法的事,不和晓柔成亲就是抗税,你知道抗税的后果。” 说起这事儿金锋就有些庆幸。 送亲队实在太吓人了,完全和猜盲盒一样。 幸亏队伍里有一个关晓柔,否则只能从一群又黑又丑的姑娘中间挑一个领回家做老婆。 以金锋的性格,肯定做不出逼死女人的事,这年头又没有什么离婚的说法,所以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我的第一次成亲是因为迫不得已,幸好遇到了晓柔,这是老天给我的福气。 有晓柔,我已经很满足了,所以我暂时没有纳妾的打算。就算纳妾,我也希望是真心喜欢上了一个姑娘,而不是利益交换。” “晓柔姐姐,你找了个好男人。” 唐冬冬的气势一下子泄了,身子都好像矮了一截,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金锋叫住她。 “既然你没有合作的想法,我还在这儿干什么,地里的草还没锄完呢。” “我只是说不娶你,谁说不能合作的?” 后世那些大公司,哪个不是一大把股东。 反而很多夫妻店,最后闹得鸡飞狗跳,成了全国网民的笑柄。 “不娶我,你会支持我吗?” “只要能赚钱,我就支持。但是我必须拥有绝对控股权。” “绝对控股权?什么意思?” 唐冬冬好奇问道。 “意思就是咱们的合作,必须我说了算。”金锋说道。 “必须你说了算?”唐冬冬想了一会儿:“其他的可以,但是你不能阻止我报复周家。” “你准备怎么报复?”金锋说道:“如果是雇凶杀人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不想被拉去砍头。” “我也不想,”唐冬冬说道:“我的报复很简单,就是去抢周家的生意!咱们的纺车速度快,做出来的东西一定会比周家便宜,抢生意不难。” “这个倒是可以。”金锋点头。 “你……你答应了?” 唐冬冬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周家家财万贯,你不怕吗?” “我又没有想着现在去挑战,怕什么?”金锋问道:“你也不会吧?” “当然不会。”唐冬冬赶紧摆手。 她本来的打算就是先躲在暗处积攒力量,等到壮大之后,再给周家致命一击。 “那不就结了?”金锋笑着说道:“合作愉快。” 仇恨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金锋相信,有这股力量支撑,唐冬冬绝对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发展作坊。 至于周家,顺其自然吧。 小作坊到处都是,如果发展不起来,周家是郡城第一布商,恐怕都不会看金锋一眼。 同行是冤家,如果发展到可以和周家掰手腕的地步,就算没有唐冬冬,恐怕也绕不开。 既然绕不开,答应唐冬冬又有什么呢? “合作……愉快!” 唐冬冬学着金锋说了一句,长长松了口气。 然后看向关晓柔:“晓柔姐,我搬来你家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当然可以。” 关晓柔一脸遗憾的说道:“当家的,我还是觉得你把冬冬娶回来最好,多好的姑娘啊,长得好看,还会写会算,比我强一百倍……” “这事儿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金锋直接摆摆手,把关晓柔推出铺子。 仓廪实而知礼节,达官贵人们讲究礼法,那是吃饱喝足了。 普通老百姓,很多人家就一间土坯屋子,一家人不管男女老幼、妯娌兄弟都挤在一起睡觉,根本没什么讲究。 所以从这天开始,村里的妇人们发现金锋家里多了个大姑娘,和关晓柔轮换班纺线,每天晚上都要忙到半夜。 好在妇人们对纺车的新鲜劲也过去了,倒也没人抱怨,反而好奇起来唐冬冬的身份。 当知道唐冬冬只是借住在金锋家,并没有嫁给金锋之后,妇人们看金锋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 是的,这年头在农村纳妾,不但没人看不起,反而是一种有能力有担当的表现。 娶一个老婆是必须的,娶两个、三个还能养活的话,那才是真本事。 小玉的爹,也就是西河湾村的村长,就有四个老婆,最小的一个比小玉大不了几岁。 是附近几个村出名的大善人。 金锋这种做法在妇人们看来,就不算个男人。 所以金锋这几天出去看到的都是白眼和鄙视,郁闷坏了,干脆又把自己藏在家里,准备给唐冬冬再打一架纺车。 …… 西河湾村往西四十里,有一条山沟,处于金川县和另外一个县的交界的地方,历年来都是三不管地区,也是各路土匪交易、盘踞之地。 狭长的山沟里不仅有酒楼、青楼、赌场,还有铁匠铺、木匠铺、药铺等等,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牛马行,俨然是一个热闹的市场。 只不过来这个市场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一家无名赌场门口,一个彪形大汉架着谢光,使劲扔到地上。 等谢光爬起来,和他结伴而来的光头也被扔了出来。 “呸,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光头对着赌场门口吐了口吐沫,又揉了揉肚子:“谢光,给我买几个包子去。” “三当家的,我没钱了……” 谢光苦着脸说道。 “我不是看你留了几个铜板吗?” “都输光了……” “没用的东西!” 光头踹了谢光一脚:“那你滚吧,老子要回山里了。” “三当家的,别急着走啊。” 谢光一把拉住光头:“您忘啦,我村里那个叫金锋的,他手里最少还有二十多两银子呢。” 绗?22绔? 鏉垮嚦鐨勫▉鍔? 这时候没有电,村民们也舍不得点灯,天一黑,小小的村子就安静下来。 只有金锋家依旧传来吱扭吱扭的声音。 唐冬冬借着豆大的桐油灯,全神贯注的纺线。 小床上,小娥睡得香喷喷的,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口水把枕头都打湿了。 “冬冬,别纺了,早点睡吧。” 关晓柔披着外衣,心疼说道:“这几天都没睡好,你都瘦了。” “你家一天吃三顿饭,还都是大米白面,我怎么可能瘦?” 唐冬冬说道:“晓柔姐姐你去睡吧,我再纺一会儿就好。” “那你别太晚了。” 关晓柔给小娥擦了擦嘴角,回到西屋。 “看来今天又没戏了……” 金锋听着吱扭吱扭的声音,满心无奈。 他和关晓柔正处于蜜月期,干柴烈火的,可是东西两屋中间只隔了一个堂屋,连房门都没有,小娥晚上说梦话金锋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俩人想干点什么必须得等唐冬冬睡着了才行。 可是唐冬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每天晚上纺线都要纺到大半夜。 等她睡觉,金锋和关晓柔也早就睡着了。 “明天必须得在院子里再搭个棚子,把这个电灯泡赶到棚子里纺线。” 金锋带着深深的怨念,渐渐进入梦乡。 后山,谢光带着光头深一脚浅一脚走出小树林,借着微弱的月光,悄悄摸进村子。 两人手里都提着柴刀,下午刚磨的,刀口在月光中反射着森森寒光。 他们已经做好了灭口的准备。 “你们村没狗吧?” 光头小声问道。 “三当家,你放心吧,我们村穷得叮当响,人都吃不饱,谁养得起狗?” “那就好。” 没有狗,就不会吵醒别人。 “咦,那小子家里怎么还亮着灯?” 谢光指着微亮的窗户说道:“三当家,动手吗?” “动什么手,亮灯就是还没睡,喊一嗓全村都听见了,等着。” 光头对着谢光头上呼了一巴掌。 “是,是!” 谢光缩了缩脖子,带着光头蹲到院子外的草丛里,耐心等候。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过去了,已经到了后半夜,窗子上的灯还亮着。 “这小子不会是睡觉没吹灯吧?” 光头也有些受不了了。 蹲了这么长时间,腿都麻了。 “有可能,这小子本来就是个不会过日子的家伙,他爹给他留的家底,不到一年就败光了。” 谢光说道:“这次赚了这么多钱,肯定大手大脚的毛病又犯了。” “这是我的钱啊,不能让他这么糟蹋!” 光头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走,动手。” 谢光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赶紧跟着起身。 谁知道俩人刚站起来,堂屋的门开了。 吓得谢光和光头又赶紧蹲了下去。 堂屋门口,唐冬冬抬头看了一眼月亮,伸了个懒腰。 窈窕的身材尽显无疑。 “这小子的婆娘长得挺漂亮啊!” 光头不由咽了口口水。 “这不是他婆娘,这是关家湾的唐冬冬。” 作为资深泼皮,谢光对附近几个村子里的漂亮姑娘了如指掌,一眼就认出了唐冬冬。 “胡说,不是他婆娘,怎么在他家?” “肯定是金锋这小子发了财,纳小妾了。” 谢光说道:“听说唐冬冬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姑娘,家里遭了劫才来咱们这儿的,好多人上门求亲都没成,没想到被这小子弄到手了。” “娶这样的小妾,得花多少钱啊!” 光头心疼的直拍腿。 好像金锋真是花了他的钱一样。 “这个女人别杀了,我要带回去!” 对于土匪来说,漂亮的女人也是一种货物。 他们睡过之后,还可以卖给山谷里的黑窑子。 像唐冬冬这么漂亮的,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三当家的,这小子的婆娘叫关晓柔,长得也很漂亮。” 谢光赶紧说道。 对于关晓柔,他已经垂涎了很久。 “那也一起带回去。” 俩人看到唐冬冬进了厨房,借着树下的阴影,小心摸进院子。 唐冬冬在厨房喝了水,刚准备进屋睡觉,突然觉得脖子一凉。 低头一看,脖子上架了一把锋利的柴刀。 下意识就要呼救,结果下一秒嘴就被捂住了。 “别出声,要不然宰了你!” “嗯嗯!” 经历过家族的剧变,唐冬冬比一般女子要坚强一些,虽然也吓得止不住发抖,却忍着恐惧,微微点了点头。 光头从怀里掏出一盘绳子把唐冬冬绑到厨房的门框上,又扯下小娥晾在院子里的衣服,团成一团塞进嘴里。 然后提着柴刀对谢光说道:“咱俩一起进去,我按住女的,你宰了男的,听到没有?” “好!” 谢光握紧手中柴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西河湾他肯定回不来了,所以只剩下做土匪一条路可以走。 但是这年头活不起去的人太多了,土匪也竞争激烈,如果没有点手段,上了山也是一样饿肚子。 三当家在来之前就跟他说了,要是不想被其他土匪看扁,那就拿颗人头做投名状,这样才能不被欺负。 金锋就是谢光的投名状目标。 听到两人要杀金锋,唐冬冬急了。 看到谢光和光头就要走到堂屋门口,一咬牙,用头对着门框就撞。 嘭!嘭! 低沉的声音在深夜里尤为刺耳。 “你找死!” 谢光转身要去收拾唐冬冬,却被光头一把拉住。 “别管她了,解决屋子里的人要紧!” 光头一把把谢光推进堂屋。 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非常清楚唐冬冬撞门的声音传不了多远,但如果屋子里的人被吵醒,随便喊一嗓子,那就完了。 谢光也明白过来,提着柴刀就冲进堂屋。 结果刚进屋,就看到一条板凳迎面砸来! 谢光根本来不及闪躲,被砸了个结结实实! 嘭! 实木做成的板凳,直接被砸断! 谢光连吭也没吭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金锋从门后阴影走出,一把抓起谢光掉在地上的柴刀。 “该死!” 光头不愧是老江湖。 看到金锋之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冲上去打斗,而是反身冲到厨房门口,拿刀顶到唐冬冬脖子上! “别出声,否则我就宰了她!” 绗?23绔? 鍙嶆潃 其实在唐冬冬开门出去喝水的时候,金锋就醒了。 只不过听见是唐冬冬,就翻个身又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中,听到院子里传出有人小声说话。 声音明显是个男人。 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谢光和光头绑唐冬冬。 金锋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弓弩。 可惜他没想到谢光还敢回村,弓弩放到了铺子里。 无奈之下,只好提着板凳躲到门后。 运气不错,一凳子就解决掉了谢光。 剩下一个光头,金锋觉得应付一阵应该问题不大。 只要坚持到村子里其他人过来,光头就完蛋了。 可是光头太狡猾了,也太果断了。 见势不妙,第一时间挟持了唐冬冬。 两世为人,金锋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声和光头周旋: “这位好汉,有话好好说!别伤害我朋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知道你还有二十多两银子,给老子拿出来!” 光头看都不看谢光一眼,开口就要钱。 “可以!” 金锋马上从怀里掏出两个银锭,扔到光头前方半米远的地方:“放了我朋友,钱你拿走!” 只要光头去捡钱,他说不定就能找到反击的机会。 可惜光头没有上当,而是冷声说道:“把你的刀扔了,过来给我捡起来!” 要银子,金锋可以毫不犹豫的给光头。 哪怕他真的拿着银子就跑,金锋也不在意。 可是把刀扔了,万一光头给自己一刀怎么办? 金锋有些犹豫。 “快点!” 光头手上稍稍用力,唐冬冬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金锋瞳孔微微一缩。 不仅是唐冬冬脖子上的血痕,他还看到光头背后,有个人影摸进了小院。 天色太黑,看不清来人是谁。 但是从对方蹑手蹑脚的样子来看,好像是个女人,应该不是光头一伙的。 事到如今,只能搏一搏了。 “好汉,钱你可以拿走,但是如果你伤害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喊,到时候你也跑不掉,咱们一起死!” 金锋把刀扔到一旁,一边走,一边说话吸引光头的注意力。 “放心,我只是来求财的。” 光头嘴上说着求财,其实心里已经想好了,只要金锋靠近,先砍了再说。 一步, 两步, 三步…… 只要金锋再往前走两三步,就能捡到银子了。 光头默默握紧刀柄,做好了一刀劈死金锋的准备。 气氛沉闷而压抑。 突然,堂屋里传出一声尖叫。 彻底打破了压抑的气氛,也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关晓柔被吵醒了,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血人…… “他娘的,你使诈!” 光头怒吼一声,手里的柴刀就要刺下去。 就在这时候,人影突然从光头背后蹿出来,一头撞在光头腰上。 这时候金锋终于看清了。 人影是谢光的婆娘——润娘! “她怎么在这里?” 这个念头在金锋心里一闪而过。 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收摄心神,冲向光头。 光头飞起一脚把润娘踹了个跟头。 然后挥刀继续刺向唐冬冬。 虽然润娘的力气很小,只是把光头撞了个趔趄,但是却给金锋争取到了时间。 眼看着柴刀就要刺进唐冬冬脖子,金锋赶到了。 伸手一把抓住刀刃,硬生生把柴刀拉偏。 嘭! 柴刀擦着唐冬冬的脖子,钉到了门框上。 金锋顾不上手掌传来的剧痛,飞起一脚踹在光头裆部。 这可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光头惨嚎一声,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不由自主把腰弓了起来。 金锋顺势抬起膝盖,狠狠撞在光头脸上。 咔嚓! 鼻梁骨直接被撞断,光头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握着柴刀的手也不由自主松开。 金锋一把夺过柴刀,捅进光头胸口。 鲜血涌出。 光头歪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说来缓慢,实则极快。 从润娘撞开光头,到金锋夺刀反杀,前后不过十几秒的时间。 但是金锋却好像用光了全身的力气,斜靠在门框上,大口喘气。 握着柴刀的右手,忍不住颤抖。 杀人并不是一个愉快的经历。 特别是在近距离搏杀的时候。 此时金锋满脑子都是柴刀刺进光头胸口时的手感和声音。 我杀人了…… 我杀人了…… “当家的!” 关晓柔握着扫把冲出来,哭着拉起金锋受伤的右手,手忙脚乱的包扎。 “救命啊!救命啊!” 润娘也爬起来,扯着嗓子大喊。 呼呼大睡的小娥终于被吵醒了,吓得哇哇乱叫。 小院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金峰被三个女人的叫声吵得回过神来,挥刀斩断了唐冬冬身上的绳子。 唐冬冬腿都被吓软了,滑坐到地上,抱着金锋的大腿,哭得比小娥还惨。 她是真的吓坏了。 很快,村子里就出现了火把。 张凉住的比较远,等他提着柴刀跑来的时候,村长已经带人控制住了场面。 看着院子里的血迹和躺在地上的光头,张凉心头不由一紧。 当看到金锋好好的站在人群中,才微微松了口气,拉住猎户问道:“老六,怎么回事?” “谢光又带人来金锋家偷东西,撞到了唐冬冬,打了起来。” “又是谢光!” 张凉咬牙问道:“那个混蛋在哪儿?” “喏!” 陈老六指了指已经被捆起来的谢光。 “那是谢光?” 不是张凉眼神不好,而是金锋那一凳子砸得太狠了。 谢光的鼻子都被砸扁了,脸上全是血,一般人还真认不出来。 “既然抓住了这个混蛋,还留着他干什么?” 村里遇到小偷,一般都是直接打死的。 更别说今晚这种情况了。 “村长说送官。” 陈老六小声说道:“估计村长下不去手吧,毕竟谢光的爹,当年是和村长一起当的兵。” “他下不去手,我来!” 金锋没杀过人,但是张凉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当年也是见过血的。 杀个人对于他来说,和杀只鸡没什么区别。 不,杀只鸡他还会激动一下。 因为可以吃肉了。 “别去!” 陈老六一把拉住张凉:“反正这小子活不了了,何必脏了手,还恶了村长。” “你怎么知道他活不了了?” 绗?24绔? 鎴戞効鎰? “我刚才去看了,谢光的鼻子完全成了一团烂肉,牙也被打没剩几颗,现在还迷糊着呢。” 陈老六说道:“县衙大狱是什么地方?好好的汉子送进去也得掉层皮,他这样的连三天都撑不过去。 村长如果真的为他好,还不如现在给他个痛快。” “哼,这是他自找的!” 张凉放下柴刀,对着谢光呸了一口吐沫。 咳咳! 本来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谢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死命挣扎。 “怎么回事?” 村长看向守在旁边的儿子。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开始挣命了。” 刘铁一脸无辜。 “老谭!快过来!” 村长对着人群喊道。 老谭平时以采药为生,算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平时给村里人看点小毛病还行,对于谢光的伤势,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家的,他这是怎么了?” 关晓柔看着四肢扭曲的谢光,有些恐惧:“他不是被鬼附身了吧?” “世界上没有鬼!”金锋解释道:“他只是被血水呛着了。” 谢光脸上挨了一板凳,鼻腔、嘴里都是血水。 刚才躺在地上还好点,血水都流到了地上,现在被捆起来,血水就会顺着嗓子往下淌,不呛进气管才怪了。 如果金锋这时候去提醒一声,谢光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但是他却站着没动。 被现代文明教育了那么多年,金锋把人命看得很重。 哪怕谢光来他家讹诈,还偷了他的东西,金锋也只是觉得谢光这个人讨厌而已,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要杀谢光。 可是今晚,金锋动了杀心。 因为他躲在门后听到了谢光和光头的对话。 今晚之前,金锋对于这个世界是抱着游戏态度的。 但是谢光让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这是一个人命不值钱的时代。 为了几个铜板,甚至只是为了半个窝窝头,就会有人铤而走险。 如果不是唐冬冬纺线到深夜,恐怕现在自己的尸体都凉了。 认识到这一点,金锋的心态开始改变。 忍着不适,冷冷的看着谢光挣扎。 谢光并没有坚持太久,很快就窒息而亡。 和金锋一起关注着谢光的,还有缩在角落的润娘。 看到自己名义上的丈夫断气,忍不住哭泣起来。 脸上有着一丝难过,也有一丝解脱,但是更多的是迷茫。 不管谢光人品如何,谢光活着,她好歹有个身份,现在谢光死了,她就成了寡妇。 这年头,寡妇的命运是悲惨的。 正儿八经的大姑娘都嫁不出去,寡妇更不会有人要。 娘家也回不去了。 活着无依无靠,死了就是孤魂野鬼。 润娘觉得自己漂浮在阴冷黑暗的汪洋中。 周围都是水,没有任何可以攀附和依靠的东西,也看不到一丝光明。 就这么无依无靠的顺着黑色的水流,流向更深的黑暗之中。 原本润娘躲在角落里,没人注意她。 但是这么一哭,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她怎么在这里?” “她是谢光的婆娘,肯定是来给谢光望风的呗!” “贼婆子,嚎什么嚎,再嚎打死你!” “上次就应该把她打死,结果金锋心软,现在好了吧!” “绳子呢,快把贼婆子捆起来,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跑了!” 一群年轻人都以为润娘是和谢光一伙的,嚷嚷着要把她打死。 润娘好像认命了一样,没有求饶,也没有解释,只是一个劲的哭泣。 或许,她也不想活了吧。 看到有人已经拿着绳子过来,金锋赶紧挡到润娘面前:“她不是和谢光一伙的。今晚如果她不是帮我,我们一家说不定就死了。” “对,是润娘救了我,她不是坏人。” 唐冬冬也赶紧跑出来作证。 “她不是和谢光一伙的,大半夜的来你们家干什么?” 猎户问道。 “这个……” 金锋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他也很好奇,大半夜的,润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润娘,别怕,跟我说,你怎么在这儿?” 唐冬冬蹲下去,抱着润娘小声问道。 润娘也是关家湾的,和关晓柔、唐冬冬都认识,或许见了熟悉的人,润娘渐渐平静下来,哭着说道: “上次金锋大哥放了我之后,我就回娘家了,可是我哥说我已经嫁人了,又把我送回来了。 谢光家后边就是老坟,我害怕,也怕谢光再回来……冬冬姐每天晚上都要纺线……只有靠着你家的墙根,听着纺车的声音,我才没那么害怕……” “你害怕,怎么不进来?” 唐冬冬听到润娘这么说,眼睛又红了。 “我不敢……” “那你这几天吃什么?”金锋问道。 谢光这个人渣,连她的外衣都抢走卖掉赌钱,不用说也知道不会给她留任何食物。 “吃野菜。”润娘小声回答。 对于润娘,金锋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甚至说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为过。 想了一下说道:“你要是愿意的话,以后就来帮晓柔纺线吧,晚上要是害怕,就和小娥、冬冬挤挤。” “我愿意,我愿意!” 润娘毫不犹豫的答应。 接着又哭了起来。 这次是喜极而泣。 就好像溺水的人,脚底突然触碰到了坚硬的土地,心里一下子变得踏实起来。 可是村长却皱眉说道:“金锋,这样不合适。” 唐冬冬住在金锋家,没人当回事。 因为大家都认为唐冬冬早晚会嫁给金锋。 每天都有不少妇人经过门口的时候,拿两人打趣。 可是润娘不一样。 虽然成亲之后,谢光就到处烂赌,没有和她同房,到现在还是完璧之身,却是实实在在的寡妇。 留一个寡妇在家,会被人看不起的。 “没什么不合适的。” 金锋却坚持说道:“明天我在院子里搭个棚子,再多做几架纺车,到时候大娘嫂子们要是有空,也可以一起过来帮晓柔纺线,我给你们算工钱。” 妇人们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七嘴八舌的询问工钱怎么算,管不管饭。 村长叹息一声,安排年轻人把尸体抬走。 在年刘铁抬起尸体的时候,张凉在光头的手腕上看到了一个圆形烙印。 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脸上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绗?25绔? 鍦熷尓 村长把青壮分成了两拨,一拨去村外把尸体埋了,一拨带着家伙在村里巡逻。 张凉虽然只有一条胳膊,却是上过战场的人,被分到了巡逻组。 猎户看到张凉盯着尸体发呆,就捅了他一下:“凉子,发什么呆,走啦。” “哦哦!” 张凉回过神来,发现金锋被妇人们围得水泄不通,只好按下心头不安,提着柴刀跟着猎户离开。 “金锋,你准备找几个人帮忙啊?” “我家丫头能不能来,她纺线可快了,不要工钱,管饭就行。” “金锋,你什么时候才能做好新纺车啊?” …… 妇人们七嘴八舌的询问。 完全不在乎这个院子里才死了两个人,地上的血都还没干呢。 也是,死人大家见得多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 再有十来天,野菜就要下去了,她们就没事做了。 没事做就意味着没有收获。 她们不怕干活,也不怕死人,只怕饿肚子。 最后金锋答应会尽快制作纺车,争取让每个人都有活干,妇人们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几个勤快一些的妇人为了给金锋留下个好印象,在离开之前,还拿着锄头挖了几筐土,小心的把血迹掩盖干净。 “当家的,你的手都这样了,怎么做纺车?” 等妇人们离开,关晓柔担忧问道。 “我自己没办法,但是可以找别人做嘛。” 金锋说道:“镇上的木匠手艺也不错,找他帮忙就好了。” “不行!纺车不能往外传,只能你来做。” 唐冬冬马上表示反对。 “冬冬,就算我以后什么事都不做,专门做纺车能做多少?” 金锋说道:“想要扳倒周家,指望我一个人做纺车是不行的,早晚要找别人帮忙。” “等咱们赚了钱,我会去城里买一些木匠,到时候交给他们来做就行了。” 唐冬冬说道:“但是在没买木匠之前,纺车只能你来做。” “木匠可以买?” 金锋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然,城里有专门的人口牙行,有家里犯了事,被官家发卖的,也有家里遇到了急事,把自己卖了筹钱的。” 唐冬冬说道:“木匠比较少见,但是多问问,总能找到。” 金锋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古装电视剧中卖身葬父的桥段。 “买来的木匠难道就不会泄密吗?” “签了卖身契,他们的命就是你的,敢泄密杀了官家也不会管。” 唐冬冬说道:“不过木匠算是手艺人,一般卖的比较贵,而且买了之后还要给他们缴税,咱们现在还买不起。” “冬冬,你看这样行不行。” 金锋说道:“咱不把整个纺车交给一个木匠做,只是把其中比较麻烦的部件交给他们,等他们做好了,拿回来我组装到一起,这样既省功夫,又不会泄露,你看怎么样?” “这倒是个好办法。” 唐冬冬想了一下,点头同意。 “那行,前几天我已经把相对复杂的部件做出来了,天亮了晓柔你去找一趟凉哥,让他帮忙去镇上交给木匠。” “好。” 没等关晓柔去找,巡逻结束之后,张凉自己来了。 也没有进院子,站在门口对金锋招了招手:“金锋,过来一下。” “凉哥,我还说明天去找你呢。”金锋笑着走出来。 “找我干什么?” “明天我想请你去一趟镇里,找木匠做点东西。” “行,这是小事。”张凉往四周扫了一圈,低声问道:“今天那个光头你认识吗?” “不认识,”金锋摇头:“谁知道谢光从哪儿找来的狐朋狗友。” 说完,金锋马上意识到不对劲。 张凉专门跑过来一趟,显然这个光头有问题啊。 “凉哥,你认识他?” “我要是没看错,他可能是个土匪。” “土匪?” 金锋心里咯噔了一下。 对于山民来说,土匪就是笼罩在头上,挥之不去的阴影。 每年铁罐山的土匪都会来村里收一次粮,如果有人反抗,后果会很严重。 二十多年前,旁边有个村子遭了水灾,村民收成很少,如果交给土匪,一家人就会被饿死。 所以那一年,村民们反抗了,把来收粮的土匪小队打了出去。 结果第二天,大批的土匪就杀来了。 为了立威,土匪直接把整个村子的男人杀光了,女人小孩儿抢到了山里。 一直到现在,那个村子依旧荒着,大白天都没人敢进去。 如果光头是铁罐山土匪的话,那事情就严重了。 “凉哥,你怎么发现他是土匪的?” 金锋好奇问道。 按理说村里对土匪最熟悉的是村长,毕竟每年都要打交道,为什么别人没认出光头是土匪,只有张凉一个人认出了? “因为我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烙印。” 张凉说道:“那是猫猫山土匪的标记。” “猫猫山土匪?” 金锋差点笑出来:“猫猫山在哪儿?” 宿主的记忆中只有铁罐山土匪,压根没听说过什么猫猫山土匪。 人家土匪的名字都起的霸气无比,什么青龙寨啊,猛虎岭啊,一听就很吓人。 猫猫山土匪,这么萌的名字是认真的吗? “猫猫山在县府北边,前几年我去那边办事,见过猫猫山的土匪,他们的手腕上都有一个烙印,和光头身上的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样,”金锋闻言,不由松了口气:“不是铁罐山的土匪就好。” 土匪是分地盘的,要不然你也来收,他也来收,把老百姓吸干了也没那么多油水。 西河湾附近几个村子,就是铁罐山土匪的地盘,其他土匪来闹事,铁罐山的土匪都不会愿意。 “金锋,猫猫山的土匪比铁罐山土匪更难缠!” 张凉说道:“铁罐山的土匪以收粮为生,而猫猫山土匪以打家劫舍、拦路抢劫为生,虽然核心帮众只有几十人,却个个都是好手,哪个手上都有人命。如果不到万不得已,铁罐山也不会得罪他们。 何况铁罐山如果知道这件事,说不定还会帮着猫猫山来抓你。” 金锋听完,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听懂了张凉的意思。 如果猫猫山土匪来西河湾收粮,铁罐山土匪可能会拼命。 但是如果猫猫山土匪只是来找金锋麻烦,铁罐山肯定不会管的。 毕竟铁罐山也不希望看到有人杀土匪。 要不然今天你杀一个,明天我杀一个,老百姓谁还怕土匪? 谁还会老老实实交粮 绗?26绔? 璀﹂挓 自从来到大康之后,金锋的目标一直都是做个富贵闲人,从来没想过要杀人。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现在不仅杀了人,还杀了一个土匪。 不管是为了所谓的义气,还是为了震慑,土匪一旦得知自己杀了他们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自己现在还太弱小了,完全没有和土匪对抗的资格。 “凉哥,咱们要不要报官?” 金锋的心有点乱了。 前世生活在红旗下,一片海晏河清,别说土匪,村霸流氓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他除了上学,就是操心兼职赚钱,完全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 遇到这种事,想起的第一个解决办法就是报官。 “没用的,” 张凉摇了摇头:“土匪们挑选的老巢都是易守难攻之地,而且都留有后路,没有十倍以上兵力,很难剿灭。 从前些年开始,战场上的兵力就一直不够用,县府留守的那点人,根本围不住猫猫山。” “唉……” 金锋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也不用太担心,土匪一般很少去其他山头的地盘,犯忌讳。猫猫山土匪一般在县府北边活动,很少来咱们这边。 刚才我观察了一下,除了我,应该没人认出他是土匪,大家都觉得光头是和谢光一起胡混的地痞,只要咱们俩不往外说,猫猫山那边很难知道这件事。” 张凉说道:“我来就是跟你说一声,让你心里有个底。” “谢谢凉哥。” 金锋闻言,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大康的交通非常闭塞,很多人一辈子的活动范围就是村子周围,能去一次县府都能需要好几年。 猫猫山土匪的地盘不在这边,查到自己头上的概率很低。 “你都说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就见外了。” 张凉继续说道:“对了,我当兵时认识一个兄弟,在猫猫山附近开酒肆,认识几个猫猫山的土匪,明天我去一趟那边,让他帮忙注意着点,一旦猫猫山那边有异常动静,让他以最快速度通知我。” “这个人可靠吗?”金锋问道。 如果是不可靠的人,这么做反而会增加暴露的危险。 “生死兄弟。” 张凉说道:“而且他非常厌恶猫猫山的土匪,那群混蛋每个月都会去他那里盘剥。” 这么一说,金锋终于放心了。 心里第一次生出了迫切感,恼恨自己不够强大。 如果自己足够强大的话,区区一群土匪何足畏惧? “必须尽快发展,这样才有自保之力!” 金锋在心里默默做出决定。 喔喔喔! 三婶子家的公鸡扯着嗓子开始打鸣。 “对了,你刚才说让木匠做什么?” 张凉说道:“给我吧,我回去交代一声,等下就直接走了。” “凉哥,天还早着呢,赶路太早了吧?” “猫猫山在县府北边呢,早点赶路,今天还能回来。” “那行,你路上小心点。” 金锋去铺子里把已经做好的几个纺车部件包起来,又掏出一粒碎银子递过去:“你让木匠就按照这个做就行了,一样先做一个,做得好我再找他。” “好。” 张凉接过包裹和银子,转身走了。 院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小娥毕竟还是孩子,哭了一阵就又睡着了。 关晓柔、唐冬冬和润娘围坐在小桌子边,谁也没有说话。 看到金锋回来,全都站了起来。 今晚她们都受到了惊吓,发自内心的想要靠近家里唯一的男人。 “呀,当家的,你的手又流血了。” 关晓柔看到金锋左手又开始流血,赶紧去找老谭留下的草药。 “先不用找草药,冬冬,把针线拿过来。” 金锋说道:“晓柔,帮我把纱布解开,润娘,你去烧锅开水。” 三个姑娘今晚也被吓到了,给她们找点事做,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好的。” 润娘正不知道干什么,得到命令赶紧往厨房跑。 唐冬冬赶紧去找针线。 “当家的你要针线干什么?” 关晓柔一边解着纱布,一边问道。 “缝伤口。” 金锋说着。 光头的柴刀磨得很锋利,左手的伤口从虎口一直到小指头,肉皮都翻了过来,不缝起来的话,很难痊愈。 刚才时间仓促,只是让老谭给上了些止血的草药,然后随便用纱布包一下就完事了。 不流血才怪呢。 “伤口又不是衣服,怎么缝?” 关晓柔被金锋的话吓得手抖了一下。 “你说对了,就像缝衣服那样缝上就好了。” “那怎么可以?” “我说可以就可以。” 金锋没办法跟关晓柔解释现代医学,只能蛮横的说道:“这件事听我的。” 这一招对关晓柔最有用。 只要金锋装作发脾气,她立马就乖了。 按照金锋的要求,先把针线用开水煮了,又把缝衣针掰弯,最后和缝衣服一样,哭着开始缝合伤口。 这年头可没麻药,金锋疼得出了一头汗。 毕竟是新手,等关晓柔处理完伤口,天也亮了。 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金锋稍微休息了一下,就让关晓柔去把张满仓叫了过来。 他准备在院子里再搭几间小屋,需要用不少木头。 后山木头很多,但是金锋手上有伤,只能找张满仓帮忙。 除了砍伐树木搭棚子,金锋还希望再去后山找一些结实又有韧性的树木,再打几副弓弩,以备不时之需。 昨晚的事情给他敲响了警钟。 金锋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虽然张凉说猫猫山土匪发现自己的可能性很小,但是金锋不敢心存侥幸。 因为代价太大了。 如果真的瞒不住了,他不希望自己连还击之力都没有。 张满仓砍了那么多年柴火,对后山的树木了如指掌,找他帮忙最合适。 结果两人还没出门,三婶子带着男人来了。 “金锋,你不是说今天要搭棚子么,我把你三叔喊过来给你搭把手。” 三婶子笑呵呵说道。 “那正好,我刚才还在发愁跟满仓俩人抬不动树呢,有三叔帮忙最好不过。” 金锋笑着答应:“三叔,您受累。” 虽然三婶子前几天和他发生了冲突,但是现在已经和解了,既然她要来帮忙,也没必要往外推。 “应该的,应该的。” 三叔憨憨笑了一下,说道:“等你的纺车做好了,记得给你三婶子一碗饭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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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介绍

#虎年有娱#

在唐冬冬看来,眼前的这架纺车已经很了不起了,结果金锋告诉她还能继续改进。 这让她心跳忍不住加快,追问道:“改进之后速度还能提升多少?” “这个不好说,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 金锋脑子里不由浮现出上学时去纺织厂参观的景象。 一百多米长的纺织机,满满都是来回飞奔的梭子,眼前的纺车与之相比就是孩子的玩具。 但是以现在大康的工业水平,想要做出这样的纺织机就是痴人说梦。 动力、制作材料、工艺等等都是问题,恐怕金锋把这辈子耗进去都不一定能成。 “牵扯到什么?” 唐冬冬继续刨根问底。 “这个先不说,我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你是不是也该回答我的问题?” 金锋很难跟唐冬冬解释工业问题,便岔开话题:“你是准备直接把纺车卖掉,还是找人投钱开作坊?” “这么好的宝贝卖掉就是傻子……” “所以,你在把我当傻子?” “呃……” 唐冬冬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要不然咱们合伙开个作坊好了,我保证你和晓柔姐姐都能过上富贵日子。” “我有纺车,你穷得都交不起赋税了,拿什么跟我合伙?” “我会打理作坊啊,” 唐冬冬自信说道:“我知道哪里的葛麻最便宜,也知道纺成线、做成布卖到哪里最划算,这些你知道吗?” “看来你对纺织行业很了解啊。” 金锋很光棍的摇头。 改进纺车他可以,但是唐冬冬说的这些,他还真是一窍不通。 “那是当然,我们家祖上三代都是做纺织的,要不是我爹……” 说到这里,唐冬冬情绪突然不说了,抽了抽鼻子,抬头看着金锋:“反正我可以给你保证,把纺车交给我,你和晓柔姐姐能过上好日子。” “空口白牙的保证谁都会说,直接说你是怎么打算的吧。” 当得知唐冬冬出自纺织世家,金锋立刻有了兴趣。 但是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准备先听听唐冬冬的想法。 “本来我准备带着纺车去城里,找我爹以前的朋友合伙,这样很快就能赚钱,但是那群老家伙都是人精,我们家又落魄了,他们肯定会死命压价。所以咱们就不说了。” “嗯,直接说你打算怎么跟我合伙吧。” 金锋也不想费心思跟一群老家伙勾心斗角。 “我刚才算了一下,这种纺车纺线的速度是以前纺车的五到六倍,我和晓柔姐姐轮班不停纺线,最多十天,挣的钱就可以买木头再做一辆纺车,到时候我就可以雇两个女工,就算扣掉她们的工钱,最多十五天,赚的钱就可以再做一辆纺车,然后再雇两个女工。 如此这般,最多一年,咱们就能成为金川最大的作坊!” 唐冬冬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金锋:“你觉得怎么样?” 说实在的,金锋心动了。 唐冬冬说的模式虽然简单,却非常有效,世界上绝大多数资本家的原始积累,都是这么来的。 前期可能会比较困难,但是一旦走上正轨,自己就可以做甩手掌柜的,躺在家里都能赚钱。 他有技术,唐冬冬有渠道,有管理作坊的经验,两人可以互相弥补短板,合作再合适不过了。 “那怎么分账?” 亲兄弟明算账,分账的事情最好提前说好,免得以后扯不清。 纺机是我的,以后还要靠我改进,前期晓柔也要参加纺织…… 金锋默默在心里盘算自己的筹码,决定争取最大的利益。 可是谁知道唐冬冬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分账!” “不分账?什么意思?” “我嫁给你做妾,没有必要分账。” “咳咳!” 金锋被唐冬冬的话刺激的剧烈咳嗽起来。 不是说封建时期的女子都很矜持吗? 怎么自己遇到的一个比一个彪悍? 才进门没几天的老婆,天天念叨着给自己纳妾就罢了,现在这又冲出来一个主动上门做妾的? 大康的民风这么开放吗? 站在一旁的关晓柔一脸惊喜:“冬冬,你终于想通啦?太好了,走,咱们去五奶奶家拿你的东西……” “你等会儿!” 金锋拉着关晓柔,看向唐冬冬:“为什么?” 关晓柔嫁给自己,那是因为她被逼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但是唐冬冬显然没到这一步。 她着急把自己嫁出去干什么? 难道看上自己了? 金锋还没自恋到这个地步。 唐冬冬肯定有其他原因。 “晓柔姐姐说你是读书人,从来不打女人,又是打虎英雄,是附近几个村里最合适的夫婿了,我想嫁给你不是很正常吗?” 唐冬冬反问道。 “我想听实话。” “这就是实话。” 唐冬冬说道:“我就算能攒齐明年的赋税,也攒不齐后年的,所以早晚都要嫁人,与其嫁给村里的莽汉,还不如嫁给你呢。” “算了,你不想说就罢了。” 金锋拍拍屁股,走向门口。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后边传来一声叹息,然后就听唐冬冬说道:“好吧,我承认,我想嫁给你,还有其他原因。” “这还差不多。”金锋转身说道:“说吧,什么原因。” “我想重振家里的产业,击败周家。” 唐冬冬握着拳头,咬牙说道。 “哪个周家?” 金锋翻遍了宿主的记忆,就认识一个姓周的。 也是西河湾村的,就住在张凉家对面。 可是这家的男人前年死在战场上了,只留下一个十岁的小女儿,肯定不是唐冬冬嘴里的周家。 “郡城最大的布商——周长林!” 唐冬冬一字一句说道。 “你想击败周家,跟嫁给我有什么关系?” 金锋更纳闷了。 “你刚才明明说纺车还可以继续改进,后来却又只字不提,所以我知道,你不信任我。 纺车是你的,办法我也跟你说了,你完全可以踢开我自己做,这样的话,我什么都得不到。 而且合伙人不一心,生意很难做大,只有嫁给你,我才能得到你的信任,得到你的支持,作坊才能以最快速度壮大。” 唐冬冬苦笑道:“这就是我的想法,你如果还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 “我信。” “这么说,你同意娶我了?” “不!” 绗?21绔? 鍚堜綔鎰夊揩 “为什么?” 唐冬冬眼神一黯:“你怕了周家?” “我都不知道周家在哪儿?”金锋再次摇头。 “是我长得不好看吗?” “你长得很漂亮,我也很欣赏你的见识和谈吐。” “那是为什么?”唐冬冬问道。 “咱们总共才见过两次面,你就要嫁给我,我觉得太快了。” 金锋随口敷衍了一句。 唐冬冬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如果在后世,妥妥的女强人。 这样的人可以做合作伙伴,却不适合娶回家做老婆。 “你和晓柔姐见第一次面就成亲了,不是更快吗?”唐冬冬反驳道。 “那是没办法的事,不和晓柔成亲就是抗税,你知道抗税的后果。” 说起这事儿金锋就有些庆幸。 送亲队实在太吓人了,完全和猜盲盒一样。 幸亏队伍里有一个关晓柔,否则只能从一群又黑又丑的姑娘中间挑一个领回家做老婆。 以金锋的性格,肯定做不出逼死女人的事,这年头又没有什么离婚的说法,所以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我的第一次成亲是因为迫不得已,幸好遇到了晓柔,这是老天给我的福气。 有晓柔,我已经很满足了,所以我暂时没有纳妾的打算。就算纳妾,我也希望是真心喜欢上了一个姑娘,而不是利益交换。” “晓柔姐姐,你找了个好男人。” 唐冬冬的气势一下子泄了,身子都好像矮了一截,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金锋叫住她。 “既然你没有合作的想法,我还在这儿干什么,地里的草还没锄完呢。” “我只是说不娶你,谁说不能合作的?” 后世那些大公司,哪个不是一大把股东。 反而很多夫妻店,最后闹得鸡飞狗跳,成了全国网民的笑柄。 “不娶我,你会支持我吗?” “只要能赚钱,我就支持。但是我必须拥有绝对控股权。” “绝对控股权?什么意思?” 唐冬冬好奇问道。 “意思就是咱们的合作,必须我说了算。”金锋说道。 “必须你说了算?”唐冬冬想了一会儿:“其他的可以,但是你不能阻止我报复周家。” “你准备怎么报复?”金锋说道:“如果是雇凶杀人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不想被拉去砍头。” “我也不想,”唐冬冬说道:“我的报复很简单,就是去抢周家的生意!咱们的纺车速度快,做出来的东西一定会比周家便宜,抢生意不难。” “这个倒是可以。”金锋点头。 “你……你答应了?” 唐冬冬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周家家财万贯,你不怕吗?” “我又没有想着现在去挑战,怕什么?”金锋问道:“你也不会吧?” “当然不会。”唐冬冬赶紧摆手。 她本来的打算就是先躲在暗处积攒力量,等到壮大之后,再给周家致命一击。 “那不就结了?”金锋笑着说道:“合作愉快。” 仇恨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金锋相信,有这股力量支撑,唐冬冬绝对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发展作坊。 至于周家,顺其自然吧。 小作坊到处都是,如果发展不起来,周家是郡城第一布商,恐怕都不会看金锋一眼。 同行是冤家,如果发展到可以和周家掰手腕的地步,就算没有唐冬冬,恐怕也绕不开。 既然绕不开,答应唐冬冬又有什么呢? “合作……愉快!” 唐冬冬学着金锋说了一句,长长松了口气。 然后看向关晓柔:“晓柔姐,我搬来你家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当然可以。” 关晓柔一脸遗憾的说道:“当家的,我还是觉得你把冬冬娶回来最好,多好的姑娘啊,长得好看,还会写会算,比我强一百倍……” “这事儿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金锋直接摆摆手,把关晓柔推出铺子。 仓廪实而知礼节,达官贵人们讲究礼法,那是吃饱喝足了。 普通老百姓,很多人家就一间土坯屋子,一家人不管男女老幼、妯娌兄弟都挤在一起睡觉,根本没什么讲究。 所以从这天开始,村里的妇人们发现金锋家里多了个大姑娘,和关晓柔轮换班纺线,每天晚上都要忙到半夜。 好在妇人们对纺车的新鲜劲也过去了,倒也没人抱怨,反而好奇起来唐冬冬的身份。 当知道唐冬冬只是借住在金锋家,并没有嫁给金锋之后,妇人们看金锋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 是的,这年头在农村纳妾,不但没人看不起,反而是一种有能力有担当的表现。 娶一个老婆是必须的,娶两个、三个还能养活的话,那才是真本事。 小玉的爹,也就是西河湾村的村长,就有四个老婆,最小的一个比小玉大不了几岁。 是附近几个村出名的大善人。 金锋这种做法在妇人们看来,就不算个男人。 所以金锋这几天出去看到的都是白眼和鄙视,郁闷坏了,干脆又把自己藏在家里,准备给唐冬冬再打一架纺车。 …… 西河湾村往西四十里,有一条山沟,处于金川县和另外一个县的交界的地方,历年来都是三不管地区,也是各路土匪交易、盘踞之地。 狭长的山沟里不仅有酒楼、青楼、赌场,还有铁匠铺、木匠铺、药铺等等,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牛马行,俨然是一个热闹的市场。 只不过来这个市场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一家无名赌场门口,一个彪形大汉架着谢光,使劲扔到地上。 等谢光爬起来,和他结伴而来的光头也被扔了出来。 “呸,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光头对着赌场门口吐了口吐沫,又揉了揉肚子:“谢光,给我买几个包子去。” “三当家的,我没钱了……” 谢光苦着脸说道。 “我不是看你留了几个铜板吗?” “都输光了……” “没用的东西!” 光头踹了谢光一脚:“那你滚吧,老子要回山里了。” “三当家的,别急着走啊。” 谢光一把拉住光头:“您忘啦,我村里那个叫金锋的,他手里最少还有二十多两银子呢。” 绗?22绔? 鏉垮嚦鐨勫▉鍔? 这时候没有电,村民们也舍不得点灯,天一黑,小小的村子就安静下来。 只有金锋家依旧传来吱扭吱扭的声音。 唐冬冬借着豆大的桐油灯,全神贯注的纺线。 小床上,小娥睡得香喷喷的,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口水把枕头都打湿了。 “冬冬,别纺了,早点睡吧。” 关晓柔披着外衣,心疼说道:“这几天都没睡好,你都瘦了。” “你家一天吃三顿饭,还都是大米白面,我怎么可能瘦?” 唐冬冬说道:“晓柔姐姐你去睡吧,我再纺一会儿就好。” “那你别太晚了。” 关晓柔给小娥擦了擦嘴角,回到西屋。 “看来今天又没戏了……” 金锋听着吱扭吱扭的声音,满心无奈。 他和关晓柔正处于蜜月期,干柴烈火的,可是东西两屋中间只隔了一个堂屋,连房门都没有,小娥晚上说梦话金锋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俩人想干点什么必须得等唐冬冬睡着了才行。 可是唐冬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每天晚上纺线都要纺到大半夜。 等她睡觉,金锋和关晓柔也早就睡着了。 “明天必须得在院子里再搭个棚子,把这个电灯泡赶到棚子里纺线。” 金锋带着深深的怨念,渐渐进入梦乡。 后山,谢光带着光头深一脚浅一脚走出小树林,借着微弱的月光,悄悄摸进村子。 两人手里都提着柴刀,下午刚磨的,刀口在月光中反射着森森寒光。 他们已经做好了灭口的准备。 “你们村没狗吧?” 光头小声问道。 “三当家,你放心吧,我们村穷得叮当响,人都吃不饱,谁养得起狗?” “那就好。” 没有狗,就不会吵醒别人。 “咦,那小子家里怎么还亮着灯?” 谢光指着微亮的窗户说道:“三当家,动手吗?” “动什么手,亮灯就是还没睡,喊一嗓全村都听见了,等着。” 光头对着谢光头上呼了一巴掌。 “是,是!” 谢光缩了缩脖子,带着光头蹲到院子外的草丛里,耐心等候。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过去了,已经到了后半夜,窗子上的灯还亮着。 “这小子不会是睡觉没吹灯吧?” 光头也有些受不了了。 蹲了这么长时间,腿都麻了。 “有可能,这小子本来就是个不会过日子的家伙,他爹给他留的家底,不到一年就败光了。” 谢光说道:“这次赚了这么多钱,肯定大手大脚的毛病又犯了。” “这是我的钱啊,不能让他这么糟蹋!” 光头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走,动手。” 谢光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赶紧跟着起身。 谁知道俩人刚站起来,堂屋的门开了。 吓得谢光和光头又赶紧蹲了下去。 堂屋门口,唐冬冬抬头看了一眼月亮,伸了个懒腰。 窈窕的身材尽显无疑。 “这小子的婆娘长得挺漂亮啊!” 光头不由咽了口口水。 “这不是他婆娘,这是关家湾的唐冬冬。” 作为资深泼皮,谢光对附近几个村子里的漂亮姑娘了如指掌,一眼就认出了唐冬冬。 “胡说,不是他婆娘,怎么在他家?” “肯定是金锋这小子发了财,纳小妾了。” 谢光说道:“听说唐冬冬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姑娘,家里遭了劫才来咱们这儿的,好多人上门求亲都没成,没想到被这小子弄到手了。” “娶这样的小妾,得花多少钱啊!” 光头心疼的直拍腿。 好像金锋真是花了他的钱一样。 “这个女人别杀了,我要带回去!” 对于土匪来说,漂亮的女人也是一种货物。 他们睡过之后,还可以卖给山谷里的黑窑子。 像唐冬冬这么漂亮的,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三当家的,这小子的婆娘叫关晓柔,长得也很漂亮。” 谢光赶紧说道。 对于关晓柔,他已经垂涎了很久。 “那也一起带回去。” 俩人看到唐冬冬进了厨房,借着树下的阴影,小心摸进院子。 唐冬冬在厨房喝了水,刚准备进屋睡觉,突然觉得脖子一凉。 低头一看,脖子上架了一把锋利的柴刀。 下意识就要呼救,结果下一秒嘴就被捂住了。 “别出声,要不然宰了你!” “嗯嗯!” 经历过家族的剧变,唐冬冬比一般女子要坚强一些,虽然也吓得止不住发抖,却忍着恐惧,微微点了点头。 光头从怀里掏出一盘绳子把唐冬冬绑到厨房的门框上,又扯下小娥晾在院子里的衣服,团成一团塞进嘴里。 然后提着柴刀对谢光说道:“咱俩一起进去,我按住女的,你宰了男的,听到没有?” “好!” 谢光握紧手中柴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西河湾他肯定回不来了,所以只剩下做土匪一条路可以走。 但是这年头活不起去的人太多了,土匪也竞争激烈,如果没有点手段,上了山也是一样饿肚子。 三当家在来之前就跟他说了,要是不想被其他土匪看扁,那就拿颗人头做投名状,这样才能不被欺负。 金锋就是谢光的投名状目标。 听到两人要杀金锋,唐冬冬急了。 看到谢光和光头就要走到堂屋门口,一咬牙,用头对着门框就撞。 嘭!嘭! 低沉的声音在深夜里尤为刺耳。 “你找死!” 谢光转身要去收拾唐冬冬,却被光头一把拉住。 “别管她了,解决屋子里的人要紧!” 光头一把把谢光推进堂屋。 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非常清楚唐冬冬撞门的声音传不了多远,但如果屋子里的人被吵醒,随便喊一嗓子,那就完了。 谢光也明白过来,提着柴刀就冲进堂屋。 结果刚进屋,就看到一条板凳迎面砸来! 谢光根本来不及闪躲,被砸了个结结实实! 嘭! 实木做成的板凳,直接被砸断! 谢光连吭也没吭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金锋从门后阴影走出,一把抓起谢光掉在地上的柴刀。 “该死!” 光头不愧是老江湖。 看到金锋之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冲上去打斗,而是反身冲到厨房门口,拿刀顶到唐冬冬脖子上! “别出声,否则我就宰了她!” 绗?23绔? 鍙嶆潃 其实在唐冬冬开门出去喝水的时候,金锋就醒了。 只不过听见是唐冬冬,就翻个身又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中,听到院子里传出有人小声说话。 声音明显是个男人。 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谢光和光头绑唐冬冬。 金锋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弓弩。 可惜他没想到谢光还敢回村,弓弩放到了铺子里。 无奈之下,只好提着板凳躲到门后。 运气不错,一凳子就解决掉了谢光。 剩下一个光头,金锋觉得应付一阵应该问题不大。 只要坚持到村子里其他人过来,光头就完蛋了。 可是光头太狡猾了,也太果断了。 见势不妙,第一时间挟持了唐冬冬。 两世为人,金锋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声和光头周旋: “这位好汉,有话好好说!别伤害我朋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知道你还有二十多两银子,给老子拿出来!” 光头看都不看谢光一眼,开口就要钱。 “可以!” 金锋马上从怀里掏出两个银锭,扔到光头前方半米远的地方:“放了我朋友,钱你拿走!” 只要光头去捡钱,他说不定就能找到反击的机会。 可惜光头没有上当,而是冷声说道:“把你的刀扔了,过来给我捡起来!” 要银子,金锋可以毫不犹豫的给光头。 哪怕他真的拿着银子就跑,金锋也不在意。 可是把刀扔了,万一光头给自己一刀怎么办? 金锋有些犹豫。 “快点!” 光头手上稍稍用力,唐冬冬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金锋瞳孔微微一缩。 不仅是唐冬冬脖子上的血痕,他还看到光头背后,有个人影摸进了小院。 天色太黑,看不清来人是谁。 但是从对方蹑手蹑脚的样子来看,好像是个女人,应该不是光头一伙的。 事到如今,只能搏一搏了。 “好汉,钱你可以拿走,但是如果你伤害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喊,到时候你也跑不掉,咱们一起死!” 金锋把刀扔到一旁,一边走,一边说话吸引光头的注意力。 “放心,我只是来求财的。” 光头嘴上说着求财,其实心里已经想好了,只要金锋靠近,先砍了再说。 一步, 两步, 三步…… 只要金锋再往前走两三步,就能捡到银子了。 光头默默握紧刀柄,做好了一刀劈死金锋的准备。 气氛沉闷而压抑。 突然,堂屋里传出一声尖叫。 彻底打破了压抑的气氛,也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关晓柔被吵醒了,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血人…… “他娘的,你使诈!” 光头怒吼一声,手里的柴刀就要刺下去。 就在这时候,人影突然从光头背后蹿出来,一头撞在光头腰上。 这时候金锋终于看清了。 人影是谢光的婆娘——润娘! “她怎么在这里?” 这个念头在金锋心里一闪而过。 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收摄心神,冲向光头。 光头飞起一脚把润娘踹了个跟头。 然后挥刀继续刺向唐冬冬。 虽然润娘的力气很小,只是把光头撞了个趔趄,但是却给金锋争取到了时间。 眼看着柴刀就要刺进唐冬冬脖子,金锋赶到了。 伸手一把抓住刀刃,硬生生把柴刀拉偏。 嘭! 柴刀擦着唐冬冬的脖子,钉到了门框上。 金锋顾不上手掌传来的剧痛,飞起一脚踹在光头裆部。 这可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光头惨嚎一声,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不由自主把腰弓了起来。 金锋顺势抬起膝盖,狠狠撞在光头脸上。 咔嚓! 鼻梁骨直接被撞断,光头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握着柴刀的手也不由自主松开。 金锋一把夺过柴刀,捅进光头胸口。 鲜血涌出。 光头歪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说来缓慢,实则极快。 从润娘撞开光头,到金锋夺刀反杀,前后不过十几秒的时间。 但是金锋却好像用光了全身的力气,斜靠在门框上,大口喘气。 握着柴刀的右手,忍不住颤抖。 杀人并不是一个愉快的经历。 特别是在近距离搏杀的时候。 此时金锋满脑子都是柴刀刺进光头胸口时的手感和声音。 我杀人了…… 我杀人了…… “当家的!” 关晓柔握着扫把冲出来,哭着拉起金锋受伤的右手,手忙脚乱的包扎。 “救命啊!救命啊!” 润娘也爬起来,扯着嗓子大喊。 呼呼大睡的小娥终于被吵醒了,吓得哇哇乱叫。 小院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金峰被三个女人的叫声吵得回过神来,挥刀斩断了唐冬冬身上的绳子。 唐冬冬腿都被吓软了,滑坐到地上,抱着金锋的大腿,哭得比小娥还惨。 她是真的吓坏了。 很快,村子里就出现了火把。 张凉住的比较远,等他提着柴刀跑来的时候,村长已经带人控制住了场面。 看着院子里的血迹和躺在地上的光头,张凉心头不由一紧。 当看到金锋好好的站在人群中,才微微松了口气,拉住猎户问道:“老六,怎么回事?” “谢光又带人来金锋家偷东西,撞到了唐冬冬,打了起来。” “又是谢光!” 张凉咬牙问道:“那个混蛋在哪儿?” “喏!” 陈老六指了指已经被捆起来的谢光。 “那是谢光?” 不是张凉眼神不好,而是金锋那一凳子砸得太狠了。 谢光的鼻子都被砸扁了,脸上全是血,一般人还真认不出来。 “既然抓住了这个混蛋,还留着他干什么?” 村里遇到小偷,一般都是直接打死的。 更别说今晚这种情况了。 “村长说送官。” 陈老六小声说道:“估计村长下不去手吧,毕竟谢光的爹,当年是和村长一起当的兵。” “他下不去手,我来!” 金锋没杀过人,但是张凉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当年也是见过血的。 杀个人对于他来说,和杀只鸡没什么区别。 不,杀只鸡他还会激动一下。 因为可以吃肉了。 “别去!” 陈老六一把拉住张凉:“反正这小子活不了了,何必脏了手,还恶了村长。” “你怎么知道他活不了了?” 绗?24绔? 鎴戞効鎰? “我刚才去看了,谢光的鼻子完全成了一团烂肉,牙也被打没剩几颗,现在还迷糊着呢。” 陈老六说道:“县衙大狱是什么地方?好好的汉子送进去也得掉层皮,他这样的连三天都撑不过去。 村长如果真的为他好,还不如现在给他个痛快。” “哼,这是他自找的!” 张凉放下柴刀,对着谢光呸了一口吐沫。 咳咳! 本来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谢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死命挣扎。 “怎么回事?” 村长看向守在旁边的儿子。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开始挣命了。” 刘铁一脸无辜。 “老谭!快过来!” 村长对着人群喊道。 老谭平时以采药为生,算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平时给村里人看点小毛病还行,对于谢光的伤势,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家的,他这是怎么了?” 关晓柔看着四肢扭曲的谢光,有些恐惧:“他不是被鬼附身了吧?” “世界上没有鬼!”金锋解释道:“他只是被血水呛着了。” 谢光脸上挨了一板凳,鼻腔、嘴里都是血水。 刚才躺在地上还好点,血水都流到了地上,现在被捆起来,血水就会顺着嗓子往下淌,不呛进气管才怪了。 如果金锋这时候去提醒一声,谢光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但是他却站着没动。 被现代文明教育了那么多年,金锋把人命看得很重。 哪怕谢光来他家讹诈,还偷了他的东西,金锋也只是觉得谢光这个人讨厌而已,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要杀谢光。 可是今晚,金锋动了杀心。 因为他躲在门后听到了谢光和光头的对话。 今晚之前,金锋对于这个世界是抱着游戏态度的。 但是谢光让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这是一个人命不值钱的时代。 为了几个铜板,甚至只是为了半个窝窝头,就会有人铤而走险。 如果不是唐冬冬纺线到深夜,恐怕现在自己的尸体都凉了。 认识到这一点,金锋的心态开始改变。 忍着不适,冷冷的看着谢光挣扎。 谢光并没有坚持太久,很快就窒息而亡。 和金锋一起关注着谢光的,还有缩在角落的润娘。 看到自己名义上的丈夫断气,忍不住哭泣起来。 脸上有着一丝难过,也有一丝解脱,但是更多的是迷茫。 不管谢光人品如何,谢光活着,她好歹有个身份,现在谢光死了,她就成了寡妇。 这年头,寡妇的命运是悲惨的。 正儿八经的大姑娘都嫁不出去,寡妇更不会有人要。 娘家也回不去了。 活着无依无靠,死了就是孤魂野鬼。 润娘觉得自己漂浮在阴冷黑暗的汪洋中。 周围都是水,没有任何可以攀附和依靠的东西,也看不到一丝光明。 就这么无依无靠的顺着黑色的水流,流向更深的黑暗之中。 原本润娘躲在角落里,没人注意她。 但是这么一哭,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她怎么在这里?” “她是谢光的婆娘,肯定是来给谢光望风的呗!” “贼婆子,嚎什么嚎,再嚎打死你!” “上次就应该把她打死,结果金锋心软,现在好了吧!” “绳子呢,快把贼婆子捆起来,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跑了!” 一群年轻人都以为润娘是和谢光一伙的,嚷嚷着要把她打死。 润娘好像认命了一样,没有求饶,也没有解释,只是一个劲的哭泣。 或许,她也不想活了吧。 看到有人已经拿着绳子过来,金锋赶紧挡到润娘面前:“她不是和谢光一伙的。今晚如果她不是帮我,我们一家说不定就死了。” “对,是润娘救了我,她不是坏人。” 唐冬冬也赶紧跑出来作证。 “她不是和谢光一伙的,大半夜的来你们家干什么?” 猎户问道。 “这个……” 金锋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他也很好奇,大半夜的,润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润娘,别怕,跟我说,你怎么在这儿?” 唐冬冬蹲下去,抱着润娘小声问道。 润娘也是关家湾的,和关晓柔、唐冬冬都认识,或许见了熟悉的人,润娘渐渐平静下来,哭着说道: “上次金锋大哥放了我之后,我就回娘家了,可是我哥说我已经嫁人了,又把我送回来了。 谢光家后边就是老坟,我害怕,也怕谢光再回来……冬冬姐每天晚上都要纺线……只有靠着你家的墙根,听着纺车的声音,我才没那么害怕……” “你害怕,怎么不进来?” 唐冬冬听到润娘这么说,眼睛又红了。 “我不敢……” “那你这几天吃什么?”金锋问道。 谢光这个人渣,连她的外衣都抢走卖掉赌钱,不用说也知道不会给她留任何食物。 “吃野菜。”润娘小声回答。 对于润娘,金锋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甚至说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为过。 想了一下说道:“你要是愿意的话,以后就来帮晓柔纺线吧,晚上要是害怕,就和小娥、冬冬挤挤。” “我愿意,我愿意!” 润娘毫不犹豫的答应。 接着又哭了起来。 这次是喜极而泣。 就好像溺水的人,脚底突然触碰到了坚硬的土地,心里一下子变得踏实起来。 可是村长却皱眉说道:“金锋,这样不合适。” 唐冬冬住在金锋家,没人当回事。 因为大家都认为唐冬冬早晚会嫁给金锋。 每天都有不少妇人经过门口的时候,拿两人打趣。 可是润娘不一样。 虽然成亲之后,谢光就到处烂赌,没有和她同房,到现在还是完璧之身,却是实实在在的寡妇。 留一个寡妇在家,会被人看不起的。 “没什么不合适的。” 金锋却坚持说道:“明天我在院子里搭个棚子,再多做几架纺车,到时候大娘嫂子们要是有空,也可以一起过来帮晓柔纺线,我给你们算工钱。” 妇人们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七嘴八舌的询问工钱怎么算,管不管饭。 村长叹息一声,安排年轻人把尸体抬走。 在年刘铁抬起尸体的时候,张凉在光头的手腕上看到了一个圆形烙印。 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脸上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绗?25绔? 鍦熷尓 村长把青壮分成了两拨,一拨去村外把尸体埋了,一拨带着家伙在村里巡逻。 张凉虽然只有一条胳膊,却是上过战场的人,被分到了巡逻组。 猎户看到张凉盯着尸体发呆,就捅了他一下:“凉子,发什么呆,走啦。” “哦哦!” 张凉回过神来,发现金锋被妇人们围得水泄不通,只好按下心头不安,提着柴刀跟着猎户离开。 “金锋,你准备找几个人帮忙啊?” “我家丫头能不能来,她纺线可快了,不要工钱,管饭就行。” “金锋,你什么时候才能做好新纺车啊?” …… 妇人们七嘴八舌的询问。 完全不在乎这个院子里才死了两个人,地上的血都还没干呢。 也是,死人大家见得多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 再有十来天,野菜就要下去了,她们就没事做了。 没事做就意味着没有收获。 她们不怕干活,也不怕死人,只怕饿肚子。 最后金锋答应会尽快制作纺车,争取让每个人都有活干,妇人们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几个勤快一些的妇人为了给金锋留下个好印象,在离开之前,还拿着锄头挖了几筐土,小心的把血迹掩盖干净。 “当家的,你的手都这样了,怎么做纺车?” 等妇人们离开,关晓柔担忧问道。 “我自己没办法,但是可以找别人做嘛。” 金锋说道:“镇上的木匠手艺也不错,找他帮忙就好了。” “不行!纺车不能往外传,只能你来做。” 唐冬冬马上表示反对。 “冬冬,就算我以后什么事都不做,专门做纺车能做多少?” 金锋说道:“想要扳倒周家,指望我一个人做纺车是不行的,早晚要找别人帮忙。” “等咱们赚了钱,我会去城里买一些木匠,到时候交给他们来做就行了。” 唐冬冬说道:“但是在没买木匠之前,纺车只能你来做。” “木匠可以买?” 金锋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然,城里有专门的人口牙行,有家里犯了事,被官家发卖的,也有家里遇到了急事,把自己卖了筹钱的。” 唐冬冬说道:“木匠比较少见,但是多问问,总能找到。” 金锋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古装电视剧中卖身葬父的桥段。 “买来的木匠难道就不会泄密吗?” “签了卖身契,他们的命就是你的,敢泄密杀了官家也不会管。” 唐冬冬说道:“不过木匠算是手艺人,一般卖的比较贵,而且买了之后还要给他们缴税,咱们现在还买不起。” “冬冬,你看这样行不行。” 金锋说道:“咱不把整个纺车交给一个木匠做,只是把其中比较麻烦的部件交给他们,等他们做好了,拿回来我组装到一起,这样既省功夫,又不会泄露,你看怎么样?” “这倒是个好办法。” 唐冬冬想了一下,点头同意。 “那行,前几天我已经把相对复杂的部件做出来了,天亮了晓柔你去找一趟凉哥,让他帮忙去镇上交给木匠。” “好。” 没等关晓柔去找,巡逻结束之后,张凉自己来了。 也没有进院子,站在门口对金锋招了招手:“金锋,过来一下。” “凉哥,我还说明天去找你呢。”金锋笑着走出来。 “找我干什么?” “明天我想请你去一趟镇里,找木匠做点东西。” “行,这是小事。”张凉往四周扫了一圈,低声问道:“今天那个光头你认识吗?” “不认识,”金锋摇头:“谁知道谢光从哪儿找来的狐朋狗友。” 说完,金锋马上意识到不对劲。 张凉专门跑过来一趟,显然这个光头有问题啊。 “凉哥,你认识他?” “我要是没看错,他可能是个土匪。” “土匪?” 金锋心里咯噔了一下。 对于山民来说,土匪就是笼罩在头上,挥之不去的阴影。 每年铁罐山的土匪都会来村里收一次粮,如果有人反抗,后果会很严重。 二十多年前,旁边有个村子遭了水灾,村民收成很少,如果交给土匪,一家人就会被饿死。 所以那一年,村民们反抗了,把来收粮的土匪小队打了出去。 结果第二天,大批的土匪就杀来了。 为了立威,土匪直接把整个村子的男人杀光了,女人小孩儿抢到了山里。 一直到现在,那个村子依旧荒着,大白天都没人敢进去。 如果光头是铁罐山土匪的话,那事情就严重了。 “凉哥,你怎么发现他是土匪的?” 金锋好奇问道。 按理说村里对土匪最熟悉的是村长,毕竟每年都要打交道,为什么别人没认出光头是土匪,只有张凉一个人认出了? “因为我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烙印。” 张凉说道:“那是猫猫山土匪的标记。” “猫猫山土匪?” 金锋差点笑出来:“猫猫山在哪儿?” 宿主的记忆中只有铁罐山土匪,压根没听说过什么猫猫山土匪。 人家土匪的名字都起的霸气无比,什么青龙寨啊,猛虎岭啊,一听就很吓人。 猫猫山土匪,这么萌的名字是认真的吗? “猫猫山在县府北边,前几年我去那边办事,见过猫猫山的土匪,他们的手腕上都有一个烙印,和光头身上的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样,”金锋闻言,不由松了口气:“不是铁罐山的土匪就好。” 土匪是分地盘的,要不然你也来收,他也来收,把老百姓吸干了也没那么多油水。 西河湾附近几个村子,就是铁罐山土匪的地盘,其他土匪来闹事,铁罐山的土匪都不会愿意。 “金锋,猫猫山的土匪比铁罐山土匪更难缠!” 张凉说道:“铁罐山的土匪以收粮为生,而猫猫山土匪以打家劫舍、拦路抢劫为生,虽然核心帮众只有几十人,却个个都是好手,哪个手上都有人命。如果不到万不得已,铁罐山也不会得罪他们。 何况铁罐山如果知道这件事,说不定还会帮着猫猫山来抓你。” 金锋听完,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听懂了张凉的意思。 如果猫猫山土匪来西河湾收粮,铁罐山土匪可能会拼命。 但是如果猫猫山土匪只是来找金锋麻烦,铁罐山肯定不会管的。 毕竟铁罐山也不希望看到有人杀土匪。 要不然今天你杀一个,明天我杀一个,老百姓谁还怕土匪? 谁还会老老实实交粮 绗?26绔? 璀﹂挓 自从来到大康之后,金锋的目标一直都是做个富贵闲人,从来没想过要杀人。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现在不仅杀了人,还杀了一个土匪。 不管是为了所谓的义气,还是为了震慑,土匪一旦得知自己杀了他们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自己现在还太弱小了,完全没有和土匪对抗的资格。 “凉哥,咱们要不要报官?” 金锋的心有点乱了。 前世生活在红旗下,一片海晏河清,别说土匪,村霸流氓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他除了上学,就是操心兼职赚钱,完全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 遇到这种事,想起的第一个解决办法就是报官。 “没用的,” 张凉摇了摇头:“土匪们挑选的老巢都是易守难攻之地,而且都留有后路,没有十倍以上兵力,很难剿灭。 从前些年开始,战场上的兵力就一直不够用,县府留守的那点人,根本围不住猫猫山。” “唉……” 金锋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也不用太担心,土匪一般很少去其他山头的地盘,犯忌讳。猫猫山土匪一般在县府北边活动,很少来咱们这边。 刚才我观察了一下,除了我,应该没人认出他是土匪,大家都觉得光头是和谢光一起胡混的地痞,只要咱们俩不往外说,猫猫山那边很难知道这件事。” 张凉说道:“我来就是跟你说一声,让你心里有个底。” “谢谢凉哥。” 金锋闻言,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大康的交通非常闭塞,很多人一辈子的活动范围就是村子周围,能去一次县府都能需要好几年。 猫猫山土匪的地盘不在这边,查到自己头上的概率很低。 “你都说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就见外了。” 张凉继续说道:“对了,我当兵时认识一个兄弟,在猫猫山附近开酒肆,认识几个猫猫山的土匪,明天我去一趟那边,让他帮忙注意着点,一旦猫猫山那边有异常动静,让他以最快速度通知我。” “这个人可靠吗?”金锋问道。 如果是不可靠的人,这么做反而会增加暴露的危险。 “生死兄弟。” 张凉说道:“而且他非常厌恶猫猫山的土匪,那群混蛋每个月都会去他那里盘剥。” 这么一说,金锋终于放心了。 心里第一次生出了迫切感,恼恨自己不够强大。 如果自己足够强大的话,区区一群土匪何足畏惧? “必须尽快发展,这样才有自保之力!” 金锋在心里默默做出决定。 喔喔喔! 三婶子家的公鸡扯着嗓子开始打鸣。 “对了,你刚才说让木匠做什么?” 张凉说道:“给我吧,我回去交代一声,等下就直接走了。” “凉哥,天还早着呢,赶路太早了吧?” “猫猫山在县府北边呢,早点赶路,今天还能回来。” “那行,你路上小心点。” 金锋去铺子里把已经做好的几个纺车部件包起来,又掏出一粒碎银子递过去:“你让木匠就按照这个做就行了,一样先做一个,做得好我再找他。” “好。” 张凉接过包裹和银子,转身走了。 院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小娥毕竟还是孩子,哭了一阵就又睡着了。 关晓柔、唐冬冬和润娘围坐在小桌子边,谁也没有说话。 看到金锋回来,全都站了起来。 今晚她们都受到了惊吓,发自内心的想要靠近家里唯一的男人。 “呀,当家的,你的手又流血了。” 关晓柔看到金锋左手又开始流血,赶紧去找老谭留下的草药。 “先不用找草药,冬冬,把针线拿过来。” 金锋说道:“晓柔,帮我把纱布解开,润娘,你去烧锅开水。” 三个姑娘今晚也被吓到了,给她们找点事做,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好的。” 润娘正不知道干什么,得到命令赶紧往厨房跑。 唐冬冬赶紧去找针线。 “当家的你要针线干什么?” 关晓柔一边解着纱布,一边问道。 “缝伤口。” 金锋说着。 光头的柴刀磨得很锋利,左手的伤口从虎口一直到小指头,肉皮都翻了过来,不缝起来的话,很难痊愈。 刚才时间仓促,只是让老谭给上了些止血的草药,然后随便用纱布包一下就完事了。 不流血才怪呢。 “伤口又不是衣服,怎么缝?” 关晓柔被金锋的话吓得手抖了一下。 “你说对了,就像缝衣服那样缝上就好了。” “那怎么可以?” “我说可以就可以。” 金锋没办法跟关晓柔解释现代医学,只能蛮横的说道:“这件事听我的。” 这一招对关晓柔最有用。 只要金锋装作发脾气,她立马就乖了。 按照金锋的要求,先把针线用开水煮了,又把缝衣针掰弯,最后和缝衣服一样,哭着开始缝合伤口。 这年头可没麻药,金锋疼得出了一头汗。 毕竟是新手,等关晓柔处理完伤口,天也亮了。 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金锋稍微休息了一下,就让关晓柔去把张满仓叫了过来。 他准备在院子里再搭几间小屋,需要用不少木头。 后山木头很多,但是金锋手上有伤,只能找张满仓帮忙。 除了砍伐树木搭棚子,金锋还希望再去后山找一些结实又有韧性的树木,再打几副弓弩,以备不时之需。 昨晚的事情给他敲响了警钟。 金锋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虽然张凉说猫猫山土匪发现自己的可能性很小,但是金锋不敢心存侥幸。 因为代价太大了。 如果真的瞒不住了,他不希望自己连还击之力都没有。 张满仓砍了那么多年柴火,对后山的树木了如指掌,找他帮忙最合适。 结果两人还没出门,三婶子带着男人来了。 “金锋,你不是说今天要搭棚子么,我把你三叔喊过来给你搭把手。” 三婶子笑呵呵说道。 “那正好,我刚才还在发愁跟满仓俩人抬不动树呢,有三叔帮忙最好不过。” 金锋笑着答应:“三叔,您受累。” 虽然三婶子前几天和他发生了冲突,但是现在已经和解了,既然她要来帮忙,也没必要往外推。 “应该的,应该的。” 三叔憨憨笑了一下,说道:“等你的纺车做好了,记得给你三婶子一碗饭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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